圍上了圍巾,掩蓋了跑遍商場買下的項鏈。
帽沿壓低,一並遮住了疲憊的眼睛。
“結賬。”
她走到吧台,將錢推給店主。
“他失約了?”
店主停止擦拭手中的玻璃杯,一雙藍眼睛充滿關切地注視麵前明明年輕卻透著股沉暮般疲憊氣息的姑娘。
姑娘點點頭。
“看樣子,他趕不回來了。”
“沒關係。回去好好睡一覺,說不定明天他就會坐在你的床邊,端著早飯吻醒你。”
店主微笑。
姑娘一怔,然後露出一個極其細微的笑容。
“我也這麼希望。”
她收回找零的錢,抽出一張放在桌子上,將剩餘的錢一股腦塞進包裡,緊了緊圍巾,揣起手低下頭,往門口走去。
“叮鈴鈴鈴——”
這時。
門口掛著的風鈴叮叮鈴鈴響了起來。
她漫不經心抬頭,看了一眼。
佩姬·卡特用她的一生發誓,她真的隻是,隨意一抬頭。
然後愣在了原地。
門口——
的那個人——
飛揚的金色擦亮她的眼睛。
清澈的藍色點燃她的靈魂。
......我的上帝啊。
她張大了嘴,說不出一句話。
她連眼睛都不敢眨。
她連呼吸都停了。
恨不得死死捏住心臟不讓那個惱人的東西跳動。
好像隻要一點點動靜,那個撞上冰山掉進深海中的,完全尋覓不到蹤跡的,此刻卻握著酒吧門把手站在門口、同樣看著她的金發士兵。
......就會消失。
酒吧暖黃的燈光灑在他燦爛的金發上,溫柔得不像真的。
“佩?”
那個金發士兵喊。
“......史蒂夫?”
紅發姑娘不敢置信。
“我在。”
金發士兵說。
——下一秒。
佩姬·卡特毫無預兆地哭了起來。
怒放的美麗玫瑰哽咽著,顫抖著,不管不顧地,毫無形象地。
“你還活著!你,你回來了!”
她驚愕不已,幾度哽咽。
——似曾聽聞的話,撞痛了金色士兵的胸膛。
他看起來好像也要一同落淚了。
但是下一秒,他卻露出了微笑,努力抬起眉毛,彎起唇角,露出欣喜的表情。
“......是的,佩,我回來了。”
“為什麼這麼久——這麼久——這麼......”
現在還如同他記憶中一樣美好的玫瑰哭得淚水橫流,她年輕生動的麵龐連肆無忌憚哭泣的時候都那麼的美,那麼的鮮活,那麼的......
......她還活著。
就光這一點,就能讓他頭暈目眩。
“我怎麼會丟下我的好姑娘?”
史蒂夫·羅傑斯慢慢抬起手,擦掉了那串骨碌碌不停滾落的眼淚。
紅發姑娘臉上帶著淚,下一秒露出了笑容。
“說好了八點準點,不準遲到。”
她抱起手臂,昂起下巴,朝時鐘的方向示意。那副傲慢張揚,眼神銳利的模樣,就好像回到了出任在訓練場上從不留情的教官的時期。
“Yourefourhourste,soldier。”
——你遲到了整整四個小時,士兵。
史蒂夫·羅傑斯煞有介事立正敬了個軍禮。
“justmetsometrouble.”
——無意冒犯,我隻是遇到了一些麻煩。
“沒有下次。”
紅發姑娘繃著臉說,又噗嗤笑出來。
“你來得太晚了,樂隊下班了。”
“我倒覺得很好。”
金發士兵一本正經說。
“斯托克酒吧的曲子總是那麼快,我一直都擔心踩到你的腳。”
佩姬·卡特忍不住眯起眼睛。
“......怎麼,你要逃跑?”
史蒂夫·羅傑斯啞然失笑。
“怎麼會。我的姑娘盛裝出席,我隻是想換個地方。”
他退出酒吧,撐著門,注視還站在門裡側的紅發姑娘。
午夜十二點,用了一天在姑娘身上繪製的美好魔法已經完全消失。沒有蓬鬆垂順的發型,沒有完美無瑕的妝容,沒有嶄新服貼的大裙子,沒有閃亮的水晶鞋。
但在他彎下腰,鄭重其事伸出手時,她在此刻,仍然是王子眼中最美麗的玫瑰。
“MayIhavethisdance?”
紅發的女人,沒有猶豫地走出酒吧扯下手套。
玫瑰的花瓣,毫無保留地綻放在王子的手心。
“Definitelyyes。”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