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杜搖鈴的時候,明斯就開始傾聽裡麵的動靜。
但也許是因為封閉的門窗和結實的牆壁,他雖然聽見了聲音,卻不太清晰。
一直到他聽到腳步聲。
終於,有人走到了樓房大門後,接著是開鎖的聲音響起。
大門被推開一條縫隙,一個乾瘦乾瘦的,穿著粉色護士裝的護士從裡麵擠了出來。
她戴著口罩,頭上也戴著護士帽,看不太清臉。
不過她露在外麵的眼窩深陷,皮膚黑中透黃。手臂更像是被抽乾了水分的老樹皮。
皮膚包裹著骨頭,中間可能也沒夾著肉。
瘦得讓人懷疑,她怎麼還活著。
“你們是什麼人?過來做什麼?”女護工站在距離大鐵門三米遠的地方,警惕地看著明斯兩人。
她的聲音很尖,像是夜晚叫春的貓。
“我來找威廉,他今天過來了嗎?”安杜粗聲粗氣地問。
戴著口罩的女護士眯起眼睛,瞧了一會兒,“你找威廉院長做什麼?他已經退休了,幾乎不會過來。”
安杜一仰頭,聲調也跟著上揚,“他?退休?他退休了可怎麼利用救濟金賺錢啊?”
護士上下打量著安杜,“你是誰?”
安杜一揚手,“你不用管,你就知道我曾經也在安格濟民院待過就行。帶我去找威廉,我有事情要與他合作。”
護士不是很想給他開門,但安杜已經把外套掀了起來,腰間的槍明晃晃的。
護士盯著槍沉默兩秒,慢慢走上前,終於把大門上的鎖頭拉了下來。
“嘎吱——”
極為悠長的摩擦聲,標誌著這個大門已經很久沒有打開過。
“你們平時都不出門嗎?”明斯抱著手臂問。
護士又瞥了明斯一眼,臉上表情沒什麼變化,“我們有後門。”
她轉身在前麵帶路。
“威廉院長在三樓,你們跟著我,不要亂跑,不要亂說話。這裡的老人和孩子都很敏感。”
敏感?
明斯跟著護士走進濟民院破舊的大樓。
一股陰風吹來,夾雜著濃濃的潮氣。
明斯慢慢仰起頭,注視著一進門正對著的牆壁。
安靜,排隊。
他環視一圈,上樓的樓梯在大樓的左右兩邊,離得有些遠。
兩邊的窗戶看起來都上著鎖。
風從哪來的?
等明斯和安杜都進來後,護士又轉身掩上了門。
鎖鏈還掛在門把上,並沒有上鎖。
大門一關,房間裡又暗了許多,隻有大門的對麵的牆壁上方能看見一盞燃氣燈。
燈光幽幽地亮著,讓“安靜”和“排隊”兩個字成了房間中唯一醒目的標識。
“你們這裡都不開燈嗎?”
安杜見護士沒有開燈的意思,乾脆自己掏出一個電石燈筒,用力晃了晃,裡麵的物質產生反應,開始發亮。
這也是艾德蒙提供的裝備,據說是最新發明的無火照明設備,更安全便捷,聚光性更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