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杜在晃動燈筒的時候,有意無意地晃過護士的眼睛,後者立刻抬手擋住充血的雙眼。
“抱歉。”安杜沒什麼誠意地開口道歉,“你們這裡怎麼這麼暗?”
“省錢。”
“嗬,難道寧可羅給的錢還不夠花嗎?”
護士驀地看過來,不過她在看見安杜仍舊觀察四周,臉上隻有漫不經心的笑容時,又放鬆了一些。
“你既然知道威廉,就應該明白,寧可羅的錢能有百分之一用在濟民院就不錯了。”
安杜嗤笑一聲,用手裡的燈筒照向左右。
一樓似乎是活動區域,每個房間都很大。房間朝向走廊的玻璃窗也很大。
像是一個個展廳,將裡麵的情況展示給外麵的人看。
不過從裡麵零星活動器材上落的灰看,這些地方已經很久沒有人進去了。
“你們都不讓人進去活動嗎?”安杜搓著胳膊說,“這裡可真夠冷的,到現在威廉都不許生火嗎?”
“火,會引發災難。難道你指望那些糊塗的老人和愚蠢的小孩真的會聽話?”護士冷冰冰、粗咧咧地說。
“那為什麼要建活動室?”
“為了方便有錢人參觀後給錢。”
安杜詫異地看了一眼護士,“你倒是誠實。”
“說彆的你也不會信。等等……”說到一半,護士突然發現現場好像少了一個人,“剛剛那個黑頭發的家夥呢?”
她這才發現安杜又是拿燈筒晃她的眼睛,又是東問西問,原來是轉移她的注意力。
而一直默不作聲跟在兩人身後的黑發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不見了。
“他啊……”安杜停下參觀的腳步,手裡的燈筒再次照向護士,“他尿急。”
可是這一次,燈光剛打過去,他就聽見一陣勁風襲來。
燈筒餘光的黃氳中閃現一條乾瘦的大腿。
安杜連忙後撤,並後仰上身,躲開護士突然的鞭腿。
可是對方的膝蓋突然在半空中詭異地向內凹折,小腿半路變向,一腳踢掉了安杜手裡的電石燈筒。
燈筒啪地掉在地上,嘩啦啦地轉了好幾圈。
而安杜也在這短短幾秒和護士交上手。
因為缺少燈光,大門也被護士關上,安杜隻能憑借聲音判斷對方的攻擊,幾次落空,又幾次勉強抵擋,應付得十分狼狽。
終於,燈筒停止轉動,老天保佑一般照向護士來襲的方向。
安杜頓時瞪大雙眼。
護士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把匕首,右手握拳直刺,左手卻握著匕首要紮他腋下。
看清對方攻勢後,安杜拚著硬受護士一拳,雙手箍住對方持著匕首的手腕。
他用力一擰,想要把對方手腕掰斷,可是使了兩次力,他竟然掰不動如此細弱的手臂,反倒被對方一拳砸得右肩生疼。
安杜隻得改掰為扭,然後提膝撞向對方心口。
這一次護士的小身板終於承受不住,手上匕首脫落,躬身乾嘔兩聲。
“這小護士瘦得胸都沒了。”安杜心裡吐槽一句,沒再耽擱,終於空出一隻手,抽出了腰間的短槍。
他原本是想用手槍威脅小護士帶他去找威廉。
可誰料對方卻停止乾嘔,猛地抬起頭,將臉對準安杜。
“砰!”
口罩炸開,露出一個黑漆漆的鐵管還有一個滿是胡茬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