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這跟他同意你薅他頭發,又有什麼關係?”
謝流箏:“……”
他本不想說這件事情,奈何紀雲棠已經被他勾起了好奇心。
他歎了一口氣,隻能無奈的說道:“然後,本世子就另想了一個辦法,趁那些暗處的人輪崗的時候,溜進去躲在了那小子的私人茅房裡麵等他。”
“我估摸著人可以一天不吃飯,但總不可能一天不拉屎吧,他憋不住的時候肯定會來茅房如廁的,那時候我再趁機薅他的頭發。”
紀雲棠:“……”
紀雲棠:“!!!”
她就想問問,人怎麼能聰明成這樣?
雖然法子是窩囊了點,但卻異常高效。
紀雲棠問他,“那他進去看見你,就沒有喊人嗎?”
謝流箏搖了搖頭,“我也覺得奇怪,那小子臉白的跟紙一樣,走路都喘,但他看見本世子的時候,不僅沒害怕,反而十分激動,拉著我一直問東問西的。”
“本世子記得,他問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外麵是什麼樣子的,讓我講給他聽。”
“那個時候本世子才知道,他從出生開始就住在這裡,一日三餐都有人照顧,但卻從來沒有出過那個院子的大門一步。”
紀雲棠問,“那你給他講了嗎?”
謝流箏點頭,“講了啊,本世子著急趕時間啊,給他講了一些不想講了,然後我就隨手給了他一根棒棒糖,他吃完之後很喜歡,一直纏著本世子要,本世子就讓他用頭發來跟我換棒棒糖,他答應了我才剃的。”
紀雲棠:“……”
她覺得謝流箏真是絕了,居然還可以這個樣子。
不過,從他的話裡可以聽出來,那位少年應該極度渴望自由。
若他真是元太後和國師的兒子,紀雲棠覺得他也挺可憐的。
生而為人,卻像一隻籠中雀一樣,被關在家裡不讓出去。
紀雲棠從袋子裡取了幾根頭發,加上之前她給元太後針灸的時候,從對方頭上拔下來的頭發,一起放到空間裡去化驗。
謝流箏閒來無事,就跟她聊起了天。
“雲棠妹妹,本世子覺得他十有八九就是老妖婆在外麵的私生子了。”
化驗結果出來起碼得半個時辰,紀雲棠好奇的問,“你是怎麼判斷的?”
謝流箏說道:“你是不知道,那院子外麵看著破舊老小,實際上裡麵彆有洞天,光是那桌椅板凳,都是用上好的金絲楠木定做的,價值千金。”
“還有那小子吃飯用的碗,這就更不用說了,都是前朝傳下來的古董啊,市麵上都買不到一套,一般人哪用得起這些東西?”
紀雲棠手支著下巴,心裡也覺得答案已經八九不離十了!
元太後就這麼一個兒子,從小體弱多病,自已不能陪在身邊照顧,心裡又覺得虧欠,所以隻能用好東西加倍去補償他。
隻可惜,她或許沒明白一點,小孩子需要的從來不是物質上的滿足,而是父母在身邊的教育和陪伴,以及朋友之間的交流學習。
這些東西一旦欠缺,這個孩子的心理多多少少都會出現一些問題。
元太後想要讓他坐上皇位,無異於是將一隻連飛都不會的雛鳥,推到了百鳥爭鳴的鳥群之中,讓他去帶領這群形形色色的老鳥,成為他們的王。
這個難易程度,不亞於讓三歲孩童去帶兵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