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通見對方一副要開打的架勢,知道誆騙不過去,索性掏出塊石珪,上頭刻著個篆書的“許”字:
“這塊令牌你應該認得,我們確實並非商隊,但也並非敵人,而是神魔世家中的一支,許家所統領的巡檢司,負責巡視地方異狀,前幾日得到青陽縣衙急訊,特地前來支援。”
陳挽停下來,掃了一眼,那石珪微光變化,似是石質,又似是陶瓷,確實是九大世家之一的身份令牌。
在晉國境內,應當沒什麼勢力膽敢造假。
畢竟這些家族相當厲害,哪怕妖魔也不得不退讓,若非他們鐵石心腸對大部分郡縣不管不顧,也不至於讓諸多地界淪喪。
那人見陳挽原地佇立,繼續說下去:
“至於為何不通過縣衙來聯係陳家?我們怕縣衙有所隱瞞,做好兩手準備,除開明麵調查,還需要有人暗中傳遞消息。”
“城中其它家族也都投靠了妖魔,唯有陳家……”
“陳家背後的妖魔死完了,相對來說最乾淨。”
那人說著說著歎了口氣,讓陳挽心裡越發不爽。
你搖什麼頭?
你又歎什麼氣?
這青陽縣的局麵,不是你們神魔世家,還有官府放任出來的嗎?世家為何對妖魔如此的……容忍?!!
“這個理由能解釋得通,但我還是有一事不解。”
陳挽搖搖頭,又上前兩步:
“妖魔肆虐青陽縣已有百年之久,為何從前視而不見,如今偏又過來?”
她並非要跟對方講道理。
偉力歸於一身的世界,是沒有道理可言的,拳頭才是最本源的道理。
隻是前後偏差,她想知道究竟是存在什麼緣由,還是在明麵之下,又暗藏什麼陰謀?
“因為按照縣衙的文書,這蒲公英在青陽縣內肆無忌憚飛舞,數量極多,若是不加遏製,後果難以預料……至於以往妖魔,他們破壞有限。”
話裡的意思很冰冷。
倘若屠城,世家會管。
如果隻是幾個,幾十個,幾百個……甚至上千人去死,世家看都不看。
“不知陳家可否與我等進行這樁交易,陳家隻需要收集消息就好,出手解決危機的話,交給我們便是。”
“可以。”
陳挽點點頭:“但對付那些妖魔的話,記得也喊上我們,尤其是我。”
“青陽縣是我的家鄉,自然要出一份力。”
她話語誠懇,一副淡泊名利的樣子。
“這……有些不妥吧?”
王通看看她的胳膊,再看看她的腿,最後看看年輕的臉,都不知有沒有二十歲:“我倒不是覺得姑娘弱,但我們對這些事更有把握些,人員傷亡方麵……”
“再加上經驗豐富,以及醫術方麵……”
他絮絮叨叨說了一堆,讓陳挽有些不耐煩了,妖魔氣豈能這麼放跑?
“彆說這些廢話,覺得我弱?那就跟我打一架!”她舔舔嘴唇,最近許久沒動手,有些手癢。
正好,妖魔氣也用了不少,豈能錯過蒲公英背後的家夥。
“何須多言?用拳頭來說話。”陳挽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齒。
王通愣在那裡,對視一眼,感覺被那雙眼睛盯得毛骨悚然,頭不由低下,看著地麵:
“這不好吧,一起來對付蒲公英的,哪有內部先打起來……”
“什麼不好?先分清強弱,摸清底細,對付蒲公英的時候才更好配合。”
陳挽舒展肌肉,體內血液嘩嘩流淌起來,傳出小河一樣的聲音。
自從那日斬殺通感大王後,她妖魔氣用不完,已經一周沒動手,頂多去拔了幾顆不咋反抗的蒲公英。
結果閒下來,反倒有點懷念戰鬥的模樣,那種氣血洶湧,血肉翻飛的感覺,有種彆樣的魅力。
“陳小姐,我不是覺得你弱,隻是配合問題……”
王通擺擺手,又後退幾步。
“來,打一架,打一架!”
陳挽不斷向前。
她還沒跟多少人類武者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