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杜良被驚的脫口而出,尖頭上青筋暴露,麵目猙獰,做痛苦之態。杜良知道東覺為製造世家,其為四世。滿門忠良,勤裡耿正忠直,東覺方圓智謀,奸正融和,佐將帥眾。天生奇技匠心,正得己心,十年為建造宏浩王宮,也隻能是東覺了。
杜良隻能說:“一切由大匠定奪,工期可提前,不得拖延,老夫就耐心等待了。”
東覺建立了龐大的管理係統。在撫仙之地建立營帳,日夜堅守,運籌帷幄,發號施令。親力親為,帶人日夜奔走測量,撫仙之地,他心中的王城策馬奔馳一天一夜方可繞行。
城有外中內三重,核心是宮城,坐落南北,貫穿東西,方圓有彆,中正有序。
外城距離中誠南北城牆各二十九裡,東西各十九裡,彙集滇海萬民商彙,軍民分置,營居相得益彰。
中城距離內城南北各十九裡,東西各九裡,居住將校吏官,權貴參半。
內城天方地圓。從偏北的天壇東西各九裡,南為南十裡,北為八裡。
王侯將相,嬪妃女應,權貴核心人物都在內城,滇海之神偏居其中。
內城祭壇,觀瀾全局,為王城的製高點。高百尺,祭天攬日月,觀海看西山。
當然其功能也是瞭望之所,內城外廓,內外暗河溝通,疏阻自如,機關重重。三重外都有百步百尺護城河,河、牆相阻,關隘障礙。東西南北四正城門,四麵八方側之路,城防堅固,嬰城金湯。
整個王城群殿層層,樓閣萬千,恢弘跌宕,奇花異草,珍饈果仙,山水林木,無奇不有。東覺其目的是十年之後留給滇海之神,獻給滇海王火龍果。
設想變成現實,絕非漫長等待,而是艱苦絕卓的行動。
繁雜工序,數百巨萬能工巧匠,夜以繼日勞作。工程浩大,避免資材糜廢,人工科學使用,工序返工重複,需因勢利導,謀預在前,工巧其中。並把原有的溝壑、林木,穿引規修,和王殿合二為一,相得益彰。
東覺計劃先修王城內城,由內往外修建。並且內城、碼頭及采伐石木之材同時進行。
火龍果的叔父和龍讓東覺很頭疼,但他又想到儘快讓餘光之眾參與進來。
東覺麵見杜良,聽興茂正向杜良彙報和龍的消息,言語中提到火龍果。
東覺裝作沒聽見,出了杜良府邸,立即打探和龍究竟是何許人。
和龍偶遇穀衝的兒子刑昇,這穀衝是和自己父親一起漁獵之人,曾有患難之交。
刑昇也知道父輩的交情,隻不過雙方父親都作古後,後輩不再來往。兩人雖相識,但多年未見。
現在一見如故,時過境遷,唏噓不已。刑昇問和龍:“你和我父親情同手足,家父去世前一直讓我不忘您的恩情,請到家裡一敘。”
和龍自西山島返回陸地,一直未能走出陽宗島兩年形似的牢獄之災,他經常從噩夢中醒來,心身疲憊。自認為看破紅塵,無欲無求,渾渾噩噩混了幾年。身體越來越差,陽宗島的孤獨常讓他噩夢驚醒,閒散習慣,但還不想死,一時半會也死不了。
他倒是聽進火龍果保守龍船秘密的忠告,也做到了不加入艾紮,也不加任火龍果中立於黑牛寨。
戰亂動蕩,田陌荒蕪,下海又沒有收獲,自然就有了混天撩日的習慣。
以前他還把希望寄托於侄子火龍果身上,他知道火龍果胸有大誌,雄業偉誌,有經天緯地之才。
正想投奔火龍果時,艾紮大軍壓境,橫掃滇海。火龍果悄無聲息的逃走了,傳言拖布洛也身死蛇山,拖布洛死亡,火龍果也死無葬身之地,這消息從刑昇嘴裡得到證實。
現在侄子人沒了,從西山島而來的餘從被殺,閆瑩被囚,餘從多帶之人都落在艾紮或者杜良手裡,這龍船的秘密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黑牛仔十室九空,常有黃標兵士清洗騷擾,民不聊生。火龍果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生死未卜,廖無蹤跡。
和龍就想到艾紮王城某些差事,混口飯食,自己一無所長,陽宗海落下一身病,身體每況日下,手無縛雞之力,不隻是滇海,這天下恐怕都在杜良掌控之下,走到天邊沒有人願意要自己。
但是自己卑微言輕,根本沒有機會進入王廷,就連艾紮和杜良身邊的人也沒有機會。
和龍想用龍船的秘密換取自己衣食的資本,他擔心沒人相信自己,更擔心彆人連相信這信息,如果自己的信息沒有價值,或者被他們盜取,就如同火龍果在西山島給自己分析的一樣,自己不但連性命都沒有了,根本指望不了以此為資本。
他自己又找不到想要找的人,同時他心裡很是矛盾,想得到,又怕得不到,猶豫不決。
當初火龍果讓他發誓不得說出下山的龍船的秘密,但是現在食不果腹,衣不遮體,除了杳無音信數年不見的火龍果,家裡死的隻剩他自己孤身寡人,他沒有勇氣自殺,隻能苟且偷生的活著,侄子不管自己,龍船的秘密也不能讓自己衣食無憂,他又一次下定決心的來到王城。
火龍杯酒下肚,臉紅脖子粗,神情沮喪,欲言又止。邢昇說:“您侄子火龍果,生死不明,以後我就是您親侄子。您也看到了,侄子我,雖然是中黃將軍的親衛,但也家徒壁立,不過有小侄一口吃食,就有您的一半。”說的聲淚俱下,捶胸頓足。
邢昇心裡很清楚,麵前這人雖然一無是處,但畢竟是火龍果的叔父,火龍果人中龍鳳,艾紮和杜良都懼怕其三分,曾經讓艾紮寢食難安。
自己抱著黃標這個大腿前途未卜,在飛龍嶺遇到的那些人並非殘兵敗將,萬一火龍果打回滇海,和龍這叔父他不得不認。到時自己也有獻媚的砝碼了。即使火龍果回不來,這和龍在王城晃悠,說不定有價值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