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長?康熙揣摩著這個稱呼,要她跟在身旁為自己講解生產線,親王阿哥皇親重臣都隻有走後麵聽著的份兒。
以大清現在的生產力,淩霄臨時鼓搗出來的生產線很簡單,康熙很容易就看明白了,通過腳踏車輪,帶動攪拌的杠杆、壓孔的模具和傳送的履帶。
大清不是沒有這樣集體協作的手工業,旁的不說,做瓷器的工序可比這複雜多了。但康熙還是立刻明白了這套東西的創造性,這不是個技術活,簡單粗暴,對操作者沒有要求,不需要學徒十年,有手就行。隻要原料充足就能一直一直出貨,尤其是人停機器也可以不停,那產量就更
沒數了。
不遠處煤堆成了小山,一輛輛小車穿梭來往,一邊堆砌,一邊拆卸。
“格格要求產線隨產隨清,但上午出了些紕漏。”萬組長很羞愧地說,“因此才堆積了半個時辰的產量。?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大清整個政治中樞:“……”
四爺眼瞅著汗阿瑪還能繃得住,但冤種兄弟們臉色都已經綠了,區彆無非是淺綠深綠而已,不禁在心底悠悠長歎了一聲。
萬延春本來在他書房伺候,這才跟淩霄混了幾天呐,跟她主子一樣噎死人不償命,腦子已經壞掉了。
今日康熙帶來的人著實多了一點,縱然圓明園的廳堂也算大,也沒這麼多座位分配給理應有座的貴人們。於是康熙一人坐著,兩側站滿親王阿哥公卿貴胄。
——等淩霄格格。
一刻鐘之前不少人雖然不說斷定雍親王胡說八道,也要合理猜測一下是不是他怕“功高震主”,所以把功勞和民心往外推給自己格格,大家嘲謔雍王瞎推功給一個格格也得看她能不能撐得起來場麵。
是,淩霄格格是個大才女,大家都承認,文學家和實乾家那是兩碼事兒。
你四爺戰戰兢兢的心情可以理解,但也不能太離譜吧,男人和女人更有天淵之彆。
實地考察完一圈,聽聽現場工作人員口口聲聲格格格格格格,大家的心態就逐漸有些失控。
大概?似乎?也許?
……他媽的雍王煤不會真是你後院格格整出來的吧!!!
“老四。”康熙問雍王,“你月初上的折子怎麼沒提西林覺羅氏?”
我當然不提了。我寶藏大孫女猶如我掌上明珠,明珠能隨意讓人看嗎。
老四現在就是一個後悔,看看這屋子裡站著的人吧,從皇三子胤祉到皇十七子胤禮,大孫女叔伯祖宗兩隻手都數不完!他四伯祖泯然眾人了!
這麼一群人聚一起天下什麼事定不得,結果在這兒巴巴等著見我格格,這合理嗎?!
“回汗阿瑪,當初格格試製雍王煤,又自動請纓開辦蜂窩煤作坊,兒臣……兒臣隻當是她人小貪玩。隻是蜂窩煤畢竟新鮮些,兒臣不敢私享,具折敬上。”
四爺解釋完,意猶未儘,格外要說詳細些,必要在場每個人都理解他的清白與無辜:“汗阿瑪試想,若您初見蜂窩煤樣品,可敢想象一月來之變化?”
實在沒想到掏點零花錢哄格格搓煤球能轟動北京城,蜂窩煤這麼多,聲名這麼盛,可一丁點都不是兒臣所願,兒臣冤枉啊!
回想當初格格給我畫餅忽悠我砸錢給她開廠子,誰敢想才幾天就能占領四九城煤炭市場。假如你是我,你信嗎?
我就問你你信嗎?
他這番半真半假的實話一說,全場從老皇帝到隨行侍衛都□□沉默了。
吃軟飯還叫屈,得了便宜還賣乖,太不要臉了!!!世上怎會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大家看四爺的眼神開始變了,你這是什麼命啊,上輩子在地藏菩薩身邊
兒念了五百年往生經嗎?!什麼天命之子啊!
三爺尤感錐心之痛,他這幾年嘔心瀝血,奉皇父之命興衝衝修書,結果不知從哪兒蹦出個淩霄先來一闕浣溪沙出儘文化風頭,又不聲不響弄出個雍王煤來!
三爺不破防誰破防,尤其破防的是,如此人才是被包辦婚姻進的雍王府,差點就到他誠王府了!什麼王昭君毛延壽行為!
偏心啊汗阿瑪!你給老四指的蔡文姬還是個財神爺!
三爺心痛到無以複加,看都不想看幸運兒老四一眼,他現在隻求一件事,這位格格可千萬彆長好看嘍,求一個貌若無鹽三爺心裡還能平衡點。
“啟稟主子,淩霄格格在外候見。”
“宣。”
門簾一挑,一個青年女子低頭進了門。
她穿著簡練,辮發盤頭,一點文飾也無。抬起頭來眉目舒展,整個人透著那麼一股子欣悅,不像王府侍妾,像個小富人家沒心沒肺的大閨女。
大清政治中樞集體注目,這格格卻恍若不見,隻驚喜望著康熙蹲身行禮,“淩霄給萬歲請安。”
她聲音飽滿凝實,透著真摯和激動,康熙語氣不由和藹了幾分:“起身吧。”
康熙從這激動的聲音裡聽出些勃勃生氣,再細打量這位西林覺羅格格,雖然沒有什麼裝飾,還不如方才萬氏的穿戴來得體麵,但一雙黑眸湛然有神,絕無半分畏縮僵硬之態。
旁人也各有思量,隻有世宗爺一看他大孫女和聖祖爺互相打量,整個人危機感嗖一下就拉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