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君上,正是當初偶然搭上了清雨一行,並且受到幫助的青年,化名楚暮,實名穆楚。
對於老臣想要以忍氣吞聲換取太平的思想,穆楚並未表現出不耐,而是理解道:
“寡人知道愛卿所慮,父王一輩子都在忍氣吞聲,都在討好,無論是曾經的大夏,還是現如今的其他諸侯國。
可父王的下場老愛卿也看到了,這難道還沒讓你醒悟嗎?對於一個國家來說,對於身處這樣水深火熱的環境而言,根本不可能忍一時風平浪靜。
忍一時,隻會換來一次又一次的無休止的侵略。”
老臣也深知這道理,卻還是勸道:“老臣明白君上的雄心,隻是萬事忌急。穆國剛剛受到渠國重創,現在我們傷還未好,卻又要與大夏發起進攻。
君上,雖說大夏如今已經名存實亡,可終究那是夏天子,我等是附屬國,若是沒有個出師的理由,那我們就等於是自己在自己臉上寫上了亂臣賊子。
如此一來,其他諸侯國豈會坐視不理,必會打著清叛臣的旗號,來攻打我們。”
屆時等待穆國的,可就是四國圍剿,覆滅隻在朝夕啊。
老臣說得激動淚流,出戰閔州,他和一幫老臣是拚死拚活想要攔住,奈何少君聽不進話。
今日收到戰報,雙方已經對峙,這戰報送來又要不少時間,眼下雙方恐怕已經打了好幾個回合了。
穆楚卻道:“國師已經卜算過,這場戰,我們必能贏。”
老臣則又道:“君上,閔州隻是一個小州,地處偏僻,就算是贏了,又能如何。可這一戰給穆國帶來的後患,卻是無窮啊。
老臣隻怕,此戰之後,大夏、渠國、甚至其他國,都會聯合起來,一舉...”
他沒敢說一舉滅了穆國,可意思已經十分清楚了。
穆楚眉頭不由得一擰,神色已經冷了幾分,一副不容侵犯之態,“老愛卿,寡人念你衷心,又是老臣,敬重你,望你慎言。”
老臣無奈地搖頭一歎,“老臣半截身子已經入土的人了,早將生死置之度外,隻盼望君上,能多想想老臣的話吧。
古人言: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君上,您今日即便是處死老臣,這話,老臣還是要說。”
這一次,不等穆楚說話,主戰一派的代表就率先站出來反駁:“江老,穆國已經忍氣吞聲了幾十年,如果不改變,不革新,不吸納,不進取,又何談未來?
君上此舉,於穆國而言,乃是一個全新的機會,這是要讓我們自己的將士們能夠認清一點,我們也可以反抗。
一味地受氣隻會讓士氣越來越低落,而這一次的反擊,讓早就憋久的將士們出了一口氣,往後,戰場上,他們將更加勇猛無敵。
何況閔州隻是一個小州,根本不足以引起其他諸侯國的重視,他們隻會認為這是我穆國被逼急了。
兔子急了還咬人,可在他們眼裡,兔子終究是兔子,好欺負,他們不會為了一個小小的閔州,就聯手大費周章地來攻打我們。
對他們來說,還有更大的香饃饃值得他們去耗費兵力財力人力和一切。”
江老閉眼沉思許久,才搖頭道:“罷了罷了,我老了,不頂用了,隨你們,這穆國,不需要我這把老骨頭了。”
一邊說,一邊顫巍巍離開了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