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莊稼人的苦(1 / 2)

一片一片相連的田地,並未顯現出一派生機盎然,本應該綠油油的作物,卻焉噠噠發黃,農夫們正頂著熱陽挑水灌地,但在旱天麵前無疑是杯水車薪。

地裡的農夫看見老劉頭,紛紛打招呼,老劉頭一一點頭笑過,又對逐風道:“今年肯定是難有好收成,你看這地,乾得乓乓響,也不知老天爺何時才會下雨。

穀雨時節卻滴雨未下,這老天,真是要逼死人。”

清雨看著那些挽著褲腿光著膀子的農夫,心下悲哀,他們無不是辛勤勞作,偏老天爺陰晴不定,付出與回報不成正比,卻也隻能咬牙堅持。

逐風也忍不住歎息,世間苦難者眾多啊。感歎倏爾,又問起田地的事:“田地的價格如何?”

老劉頭又介紹:“這附近幾十裡的地,都是我估價,辦了無數契,就沒人說一句不公道。我這會兒告訴你的價,是正常價:

天字地和時字地一般在二兩五錢到三兩不等;地字地和利字地一般在一兩八錢到二兩四不等;人字地在一兩四錢到一兩七錢;和字地是一兩到一兩三錢不等;”

逐風驚得咋舌,“這麼貴?!”

老劉頭無奈:“祖上幾輩,本也沒這麼貴,可土地現在多是莊製,絕大多數地都握在地主手裡。

他們有得是錢,彆人要賣,那就抬價,不買拉到,買就高價,漸漸的,就變成了現在這行情,不然怎麼自耕農少?生存已經不易,又哪有閒錢買地。多是佃。

可佃地也難,土地都在那幾個大地主手裡,他說要多少佃租那就得多少,今日轉佃明日抬佃,把佃農們逼得沒轍,他們說啥就是啥。

以前啊,還有行規,不用莊家農具和牛的就五五分,用農具的四六分,用農具加牛的那就三七分。

現在,嗬嗬,有些黑心的二八分甚至一九分,最後留在佃農手裡的,連一年口糧都不夠。”

“佃農的日子竟如此不堪。”逐風瞠目。

老劉頭背著手,一雙布滿褶子的老眼看過麵前的一片片田地,地裡不少莊稼漢正在埋頭苦作,雖然天不好,可他們還是在儘力守護田地裡那脆弱的苗,

“雖說地貴了,我這中間人掙得也多,可看著這些佃農,真的可憐,我也是莊稼人,能感同身受。

莊稼人靠天吃飯,可地主不管這些,規定一片地必須得拿出多少,拿不出的、不夠的,那就佃農自己想辦法。

我啊,就希望有生之年能看到誰,把這土地製給改一改。”

逐風和清雨均是一陣沉默,民間疾苦,往往隻有深入到這最底層,才能看得明白。放眼偌大的銀州城,即便是在這亂世之下,也繁華依舊,可這些繁華卻是踩著無數苦難之人堆砌而成。

沉默良久,逐風才有問道:“先前說是正常價,那不正常的,又是什麼價?”

“不正常的就是現在天乾,再加上有何家打壓,小地主手裡的地價格就壓得低。

這不是行情價,我做不了主,隻能當個中間人,給買賣雙方調和,至於這價格,得你們自己商量。”

清雨想起茶樓聽來的話,問道:“聽說被壓到了五錢一畝?是什麼地?”

老劉頭不由得看了她一眼,“嘿,你這娃子倒還曉得。是人字地,原本一兩八錢起,被壓到五錢。”

又指著前方不遠處一間瓦房,“瞧,到了,前麵那就是。”然後一揚聲:“楊莊頭,有貴客上門,快出來。”立馬引得幾聲狗吠。

屋內聞聲的楊莊頭很快走出來,一見老劉頭,高興招呼,將幾人引進堂屋,又讓人奉上茶水點心,奉茶的小丫頭細心地將點心放在清雨手邊。清雨衝她一笑,小丫頭就笑著跑了。

老劉頭開門見山,指著逐風道:“這位是城裡的逐老板,想買地,我就帶他過來看看。”

又對逐風道:“這裡一片都是楊家的地,且都是‘利’字地及上,買地那肯定都是儘量買肥沃的,所以我就帶你們來這兒瞧瞧。

你若是看中了,你們又談攏了,咱們今天就能把地契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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