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著溫雅和何家房頭簽了定帖,又當麵結了一百二十兩的房銀,然後錢老二帶著定帖和‘賬’去戶曹衙門,換了四張‘正契’後又跑回何家。
再守著溫雅與何家房頭將四份‘正契’簽了,錢老二又帶著四份正契與契稅銀去商稅院繳稅蓋章,然後又去戶曹衙門蓋章。
最後,四份正契,戶曹衙門留一份,商稅院留一份,溫雅和何家房頭各留一份,一下午,這房屋買賣就辦完了。
離開何家大院兒後,溫雅將房契交給清雨,紅桃湊過去,讀著上麵的內容,
“立賣契人_何夢友_,今將戶下基地_一_畝_四_分_七_厘_十三_步,坐落_九曲裡_,房肆_十五_間,東至_拱辰街_,南至_白花井巷_,西至_灑金街_,北至_梨花巷_,
出賣於_溫雅_為業,當日受價_一百二十_兩整。此前並無重複典賣、親鄰爭執等情弊,若有一切不明事項,儘是賣主承擔,不及買主之事。欲後有憑,立此存照。”
“想不到買房還如此多的規矩。”紅桃將契書內容仔細看了好幾遍才道。
十安卻是感歎一句,“如今,倒算是真正安穩定居了。”
聽得這話,四人又是一臉欣慰。居無定所大半年,如今總算是有了一處完完全全屬於自己的家。
“趕緊回去,把那胡同裡的陰氣全散了,我忍很久了。”紅桃急衝衝走幾步。
幾人笑著跟上。
回到九曲裡,徐蘭已經回了,正在做晚飯。
聽到四人回來,徐蘭三兩鏟子將菜起鍋後,迎出去,“事情都還順利吧?”
“有房牙幫著跑,確實省力。”溫雅笑道。
紅桃這裡抱抱樹,那裡蹭蹭花,高興得很,“剛才還不覺得,現在才有了幾分真實感,以後這裡,就真正算我們的家了。”
清雨看她那麼高興,也忍不住微微笑。
“以後,我們就要一直生活在這兒了嗎,幾年,十幾年,幾十年...”十安看著清雨,緩緩道。
清雨頓了頓,抬頭望天。她不知道玄門在哪裡,可那個地方,她生活了上百年,她的徒兒、徒孫,還有她傾儘心血的玄門,在哪兒,還能回去嗎?
“我看不到,那裡一片空白,我...不知道。”她少有的迷茫起來。
頭頂傳來陣陣溫暖的觸碰,卻是十安一如既往地安慰著,“既來之,則安之。既然老天爺要我們呆在這裡,總有它的理由。
玄門還有祖師爺,譚兒少華也都是可以獨當一麵的人,有他們在,你不必擔心。”
是啊,有他們在,自是不必擔心。清雨微微垂著頭,她從出生就在玄門,那裡是她唯一的家,可如今卻要在另一個地方安家,這心裡一時便五味雜陳起來。
“你還有我們。”耳邊傳來熟悉的兩道聲音。
清雨有些愣地抬頭,就見溫雅和紅桃正笑吟吟看著她。
“我們都在。”十安溫柔地看著她。
“還差那個膽小鬼哭包,但他現在肯定也正想著我們。”紅桃笑道。
清雨噗嗤一笑,眼眶頓時就有些紅,連忙彆過臉去,“嗯,也不知那藥田現在怎樣了。”也罷,玄門雖遠,但至少,她現在並不孤單。
徐蘭看了幾眼,默默轉去灶房,將飯菜端上桌,然後才出來,笑著喚一句“吃飯啦”。
“吃飯吃飯。”紅桃使勁兒抱了抱清雨,又在她額頭吧唧一口,然後拉著清雨往飯桌上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