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歌的過激行為,卻讓顧昊陽誤以為她是在吃醋。上大學的時候,夏天歌雖然性格外向,卻也是個潔身自好的女孩子。自已當初選擇相貌平平,性格內向的商夢瑤,最大的考量,還是因為夏天歌家裡還有個堂哥,對自已未來的發展不利。相較而言,商夢瑤的家庭結構就簡單純粹多了。夏天歌後來自甘墮落,放浪形駭,顧昊陽偶爾想起,也是心存愧疚。
自已今天能登上諾陽集團董事長兼總經理之位,夏天歌出力不少。現在看來,驅使夏天歌幫自已的動力,還是對自已餘情未了。自已太過粗心,竟沒想到夏天歌雖然跋扈,卻仍是女孩子心性,怎麼能將陸婉怡懷孕的事情告訴她呢。
這麼想著,顧昊陽心裡一陣激動,低聲說道:“天歌,對不起,是我粗心了。”
夏天歌卻不知道顧昊陽的一係列心理活動,從鼻子裡冷哼一聲說道:“婉怡,你可要好好養胎,彆跟商夢瑤一樣,懷了七八個月,不光胎兒沒保住,連自已的小命都丟了。”
陸婉怡出身農村,雖不是潑婦,卻也不是什麼淑女,見夏天歌三番五次地挑釁,立時就要發作。可轉眼卻見一個典雅端莊的老太太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了進來。老太太穿著家常衣服,自然不是客人,應該是夏家老太太。
她趕緊斂聲屏氣地上前施了一禮,“奶奶,請節哀順變!”
夏老太太聽丈夫說夏天歌把靈堂布置得典雅彆致,心裡好奇,便一個人撐著下樓來察看,不想正遇上剛才的這一幕。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陸婉怡,心裡暗暗婉惜,這麼一個美人胚子,自甘給人做小,不過是圖顧昊陽的錢吧。這樣想著,看陸婉怡的目光就帶了幾分輕視。對陸婉怡的問候,出於禮節,隻淡淡地回應了一聲“謝謝!”就轉身對顧昊陽說道:
“夢瑤是天歌的同學兼閨蜜,這孩子我看著長大,性子溫婉和順,隻可惜遇人不淑。她昨天遇難,她的丈夫就已經讓彆的女人懷上了孩子,還毫不避諱地出來招搖。如此看來,夢瑤一千金大小姐,下嫁給你,實乃人生第一大悲劇。顧先生,你上門是客,隻是夢瑤在我們家已經行走了十多年,親疏遠近,一目了然。謝謝你能來吊唁我的兒子和媳婦,時間不早,我就不留你了。”
老太太直言不諱地下逐客令,顧昊陽的臉上頓時掛不住了,“奶奶,你誤會了,婉怡是諾頓集團的財務總監,她跟天歌也是朋友,我們是順路一起來祭拜伯父和伯母的。放心吧奶奶,夢瑤是我妻子,我一定會把她的葬禮辦得風風光光的。”
老太太的話十分犀利,“葬禮辦得風光與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心裡到底有沒有她這個妻子。我聽說夢瑤還懷著你的孩子,母子一起遇難,你臉上連一絲傷痛,一絲悲憫都沒有,不光是枉為人夫,也是枉為人父。你忘了,你的今天,是誰帶給你的嗎?”
這話說得太重了,漢東市所有人都知道,顧昊陽出身農村,家境貧寒,隻是因為作了商航策的乘龍快婿,才一躍而成為諾頓集團公司總經理,住上了彆墅,開上了豪車,還把農村的父母一起接到城裡來享福。商航策夫婦意外車禍死亡,他就以商家女婿的身份繼承了商航策在諾頓的股份,成為諾頓集團公司董事長兼總經理。
可以說,他目前擁有的一切,都是因為跟商夢瑤的婚姻帶來的。
夏老太太身份尊貴,代表的是漢東市上流社會,她的看法極具代表性。雖然顧昊陽現在有錢,卻無法融入上流社會的圈子。那些人從骨子裡看不起他,認為他的財富既不是來自家傳,也不是個人奮鬥而來,簡而言之,來路並不光彩。
老太太的話戳到了顧昊陽的痛點,他頓時麵紅耳赤起來。
“奶奶,你誤會我了,夢瑤是我妻子,她肚子裡的孩子是我的骨血,他們母子走了,我自然心痛。隻是天歌是我的朋友,伯父和伯母出了意外,我自該上門吊唁。現在家裡正在布置靈堂,我也不敢多作逗留,就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