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帶著小顏寧。
程寒秋抱著小家夥返回長穀鎮。
此刻已經是下午。
天更加陰暗。
卻見長穀鎮鎮門一陣吵鬨。
“鎮長,雖然說我們有了玄雲宗仙長的幫助,但從之前的事情就能夠看出來,禍害我們長穀鎮的不是什麼善茬,能儘快解決問題還是儘快解決問題,我們也商量了一下,反正這些東西放在這邊也是累贅,不若交給長生門的仙長,讓幾位仙長一同解決。”
“是啊是啊——”
“這天又陰下來了,我們這心裡實在也是沒底啊。”
“是啊,我們商量了許久,覺得小孟說的對啊。”
這……
鎮長遲疑的看向攔住他們的巫意和詹天域。
“且再等一等,我們師父已經前往了長生門。”
巫意擋在鎮門口,認認真真的開口。
“請大家再等一等。”
巫意同時看向他們所拉的那些物品,也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頭。
牛車上的物品有已經快要破碎的黃紙,有已經有些黯淡的靈石法器,還有幾個陣法石塊,像是被硬生生敲下來的一樣,這簡直就是在胡鬨——
這幾個陣法石塊,指不定在被敲下來之前還在發揮用處,應當就
()是她師父留下來的。
但那邊的人聽見巫意這樣說,再看看巫意手中的丹爐,表情稍稍變了變,還想說些什麼,卻遠遠的見到了一道身影從天邊而來,正是抱著小顏寧已經返回的程寒秋。
那人臉色驟然變化。
下一瞬。
城外的魔氣像是被什麼驟然激起,一瞬間將空中的兩人包裹住。
“師父?!”
巫意和詹天域這邊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這樣一幕,下意識的喊了一聲。
那邊人急忙又道。
“那魔又來了,你們快點彆再攔著我們了!我們早些去長生門,早些能多一份保障——”
但一道傳音符輕飄飄的落下來。
程寒秋的聲音很冷,很平靜,卻是讓周圍聽了個清楚。
“長生門被滅門了,應該是魘魔所為,不要外出。”
“什麼?!”
那邊還懷揣著美好願望的鎮民表情一僵,失控的開口。
“什麼意思?”
而這邊,一直隱藏在人群中的家夥變了臉色,他盯住了一直捧著丹爐,看起來柔弱可欺的巫意。
……丹修啊。
他這樣想著,在慌亂的人群中向前邁進了一步。
而另一邊。
程寒秋和小顏寧直接被那黑氣包圍。
程寒秋連續幾道符紙出手,砰砰砰,周圍的黑氣消散不少。
那黑氣又開始重新慢慢凝聚。
程寒秋也不說話,隻是往小顏寧身上按了一層又一層的防護,眯著眼睛,將符紙揮灑到各個方向。
那黑氣生成的逐漸慢了。
終於,背後的人憋不住了。
“老哥,你這也太過分了。”
那倒還是個清亮的男聲。
帶著點埋怨。
“你知道我凝聚這些力量用了多久嗎?”
一道虛影慢慢的出現在兩人跟前。
那是一道影子,青年容貌清秀,麵容開朗堅毅,穿著幻化出來的黑色道袍,隻有眼瞳是血紅一片,他笑盈盈的看著程寒秋,還有程寒秋懷中的幼崽,輕輕搖了搖自己的腦袋。
“你這大禮實在是讓我無福消受。”
“鬼修……?”
程寒秋看清楚了到底是誰在這裡裝神弄鬼,他有些訝異的揚了揚眉梢,同樣覺得對方身上的道袍有些眼熟,像是大幾十年前的玄雲宗劍鋒的弟子服。
“就是你在這裡裝神弄鬼?”
“哎呀,鬼修不鬼修的,說的這麼難聽做什麼?”
那人手收攏在寬大的袖口中,嘿嘿一笑。
“我可是有真正的身體的,隻是稍微有那麼一點露骨,怕嚇到你們,所以以這樣的姿態跟你們見麵。”
這人身上環繞著濃鬱的死氣。
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陰煞,但那陰煞環繞在他周圍,卻並不是那種扭曲惡意的,反而像是正常的修士的氣息。
除去鬼修的感覺之外,眼前人的確像是一個正常修士。
畢竟在修仙道路上,有一點說的的確沒錯,逆天而行,多少也是弱肉強食,你倒是追求無上大道了,在你心懷悲憫的時候,指不定背後有人怎麼想著對你動手,搶奪你的機緣呢,所以小有成就的修士手中多少都沾著鮮血。
隻不過這樣的氣勢跟嗜殺嗜血,依靠著這種法子修行的魔修不同。
程寒秋已經很快推理出來了那些死去的修士為何被人看到慘烈的從黑氣中拋出。
很顯然,眼前的鬼修修為並不算特彆高,但既然成為鬼修,他身上自然有獨特之處,秉承著正義的旗號,將人伏誅,還能順便得到他的機緣,哪怕是那些修士看出端倪來,大部分又會選擇對他動手。
程寒秋卻沒心思跟他折騰。
“既然並非是為害一方的魔修,我對你也沒什麼興趣,對你如何修行也不關注,是我用符紙劈開一條道路,還是你自己給我讓開一條?”
“彆這麼急嘛。”
那人慢吞吞笑著說著。
“倒是還沒請問閣下的名字,我對過往都不記得了,隻記得自己名為諸驚風,自有意識開始,就在附近修行。”
他看向程寒秋。
“那魔物讓我也很是煩躁,這打也打不過,處理又處理不了,那些鎮民因為我在這裡守著出不來,而在鎮子內又沒辦法動手,對方就想著如何將曾經庇護這裡的東西給破壞掉。”
“既然是如此,那你自然也該要知道,我此刻出去的重要性。”
程寒秋皺著眉頭,有些煩躁的開口。
“但是對方多少也拿捏住我了。”
諸驚風笑了笑。
“從你們來到這裡開始我就注意到了,你們身上的道服跟我的道服很是相似,閣下剛剛也聽見了,我實在是沒有辦法,這才來找尋你,想要知道我這怨氣從何而來,我又是個什麼身份,跟閣下又有什麼關係。”
諸驚風眉眼此刻略有陰沉。
他自從有意識就在這裡修行,被怨念囚困,眼下的一切自然都是裝出來的。
他對於魘魔這種東西沒什麼消滅的心思,反正他在這群凡人和修士眼裡也不是什麼好鳥,但是呢,魘魔想要將這個小鎮直接滅掉,他還是不太樂意的。
要知道他大多數情況下也是依靠著這個小鎮修煉的,加上這個小鎮的人還不錯,他觀察下來也沒什麼天怨人怒的事情,讓他真正看著這個小鎮出事,他說實話,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裡來的良心,居然也還隱隱作痛。
而此刻,對於諸驚風來說,外麵還封鎖著,他被魘魔冷不丁激了一下,倒也立馬做出了反應,雖然他不太願意被魘魔算計阻攔這家夥。
但的確,這也是他得到消息的最佳機會,誰知道這修士對上那魘魔是不是還能有個全屍。
畢竟這家夥體內的筋脈啊——
諸驚風作為鬼修,對這方麵非常通透,他能看出這個修士修為不低,而
且戰鬥意識很強,也有著很強的反應能力,更不用說對方的心性。
不是那群讓人討厭的修士能夠相提並論的。
隻是這筋脈該毀的毀了,該殘的殘了,實在是有些英雄遲暮的味道。
倒是他懷中的小家夥,讓他頗為好奇。
總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特殊感覺,好似能跟他有什麼淵源一樣。
“看來是談不妥了。”
程寒秋手中符咒驟起。
四麵八方的撲向外麵,還有無數道符咒飛向諸驚風的鬼魂。
諸驚風眉眼驚異了一瞬,也很快後撤。
他倒是沒想到,這個看起來經脈儘毀,體內的靈力似乎發揮不出三成的家夥還能操縱這麼多符咒。
的確很是麻煩。
他有些煩悶的躲閃。
“不是,就是幾個問題而已,再說了,那群鎮民沒那麼輕易去死——”
“那裡麵混了魘魔!”
程寒秋厲聲。
“看不出來——你倒是還挺有正義感。”
跟他第一判斷的感覺有些出入呢。
諸驚風慌忙躲閃,但還是閃避不及。
一道符紙直接命中諸驚風的鬼魂。
他的身影搖晃兩下即將消散。
臨消散之前,還不忘記開口。
“那不如說說你懷中的幼崽?”
小顏寧一直安安靜靜的縮在爹爹懷裡,不給爹爹添亂,做個乖巧可愛的小掛件,此刻聽見聲音,也側頭看過來,大眼睛眨巴了眨巴。
“真奇怪,我對這個幼崽也有一種很熟悉的微妙感覺——”
那鬼影都消散了,但聲音還在。
地麵忽的發出哢噠哢噠的聲音,有什麼東西破土而出——
最先從地底爬出來的是雪白的——指骨?
“指不定他跟我有什麼親緣關係呢。”
諸驚風笑盈盈的在程寒秋的底線上瘋狂蹦迪。
程寒秋腦門上繃起一根青筋。
緊接著,那具白皙森然的白骨爬出來。
還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你看,不是不給你們看,我都說了,我有實體,隻是有點露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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