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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下之奴 魚兒小小 4891 字 24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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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你帶著朕給的國書和聘禮,被人連人帶禮的趕出來了?”

又是在太極殿西堂裡,天子饒有興味的看著眼前已經成為整個建康茶餘飯後談資對象的男人。

柴奉征的臉上卻沒有一絲不悅,反而泰然自若:“是臣操之過急,忽略了她的感受。”

他嘴角微勾,胸有成竹:“不過,一切仍在掌握之中。”

天子奇道:“蕭元嘉這樣當著整個建康下你的麵子,你還是覺得這頭親事能說得成?”

“說不說得成,已經不重要了。”柴奉征一臉的無所謂:“重要的是,臣終於可以光明正大地回到她的身邊。”

天子幾乎便要開口問他,不說親,你以什麼身份回到她身邊去。可是他也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還是不要聽到弟弟的答案為妙。

所以,說出口的話便成了:“蕭元嘉是前朝郡主,你是堂堂當朝藩王,何必把自己放得那麼低?”

柴奉征下意識的摸了摸左耳耳珠,上麵是自己直到今時今日還是唯獨屬於主人的印記。

他粲然一笑,水波流轉的眼眸裡是化不開的濃濃癡念。“她是天邊月,臣是地下泥,臣在她的麵前本來就是卑賤的家奴。”

“在十年前若不是她,臣的賤命也早就不在了。”

天子看著他瘋魔的模樣,已是恨鐵不成鋼:“就因為她救了你一次?”

柴奉征低低一笑,“因為臣早已對生命失望透頂。”

“若她不曾出現,在經曆了那些事後,臣就已經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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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禦史家大郎在茶樓議論荊王被當事人當場打臉,劉夫人到長公主府為兒子出氣又被宜陽郡主把門甩在臉上,劉禦史向新帝參了荊王一本,卻反被天子召進宮裡訓了一頓,說他治家不嚴、教子無方。

劉禦史麵皮再厚也明白了,新帝對前朝舊人再是表麵寬容,天家威嚴也是不容置喙,而荊王行事再是癲狂,天子對他也是縱容甚至是默許的。

畢竟,新帝給他這位尋回來的親弟的,不止是百般寵縱,還有實實在在的荊州封地,和實實在在的兵權——封王之時,新帝把荊州境內曾在蕭大將軍麾下的前陳降兵都歸到了他的轄下。

烏衣巷裡的南朝世家都坐立不安起來,劉禦史立即便辭官回家閉門思過去了,其餘那些在新朝為官的南朝舊臣也是人人自危。

當中最是如履薄冰的,莫過於南陳末帝、如今的安樂公陳衍。

當年周軍兵臨城下,陳衍奉上國璽出降,沒有讓攻守雙方難做。有見及此,一統天下的周帝也給了他幾分體麵,改封安樂公之餘,還給了一個三品的朝議大夫散職。

亡國之君在新朝廟堂能有什麼作為,不過是一隻昭示新帝仁德、促進南北融合的吉祥物罷了。

新帝借荊王之手敲打南朝舊人之後,安樂公發現自己這隻吉祥物也不太易做。這時候,他便想起了荊王大搖大擺帶來、把烏衣巷都堵住了的一百二十八抬大禮,送去的正是自家妹子和甥女的府邸。

所以蕭元嘉便再一次在睡夢中被蕭瑾瑜拉下床去。

安樂公雖是前朝末帝,卻沒有什麼帝王之氣,反而有種中年文士的儒雅。隻是他已年近五旬,眉眼之間又是一片憂心忡忡,沒有一絲時下文人趨之若鶩的風流倜儻。

蕭元嘉起床氣重,沒有什麼好臉色,冷冷開口:“安樂公大駕光臨,有何貴乾?”

“安樂公”三個字有如雞肋,陳衍嘴角抽搐,乾咳兩聲:“元嘉何必叫得這麼生分。”

蕭元嘉目無表情的看著他:“不然哩?難道還叫你陛下不成?”

“元嘉慎言。”陳衍慌張的環顧四周,見下人都早已被屏退,才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你我血脈至親,沒有了……從前那一層君臣關係,我也永遠是你的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