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一揖作告退狀,也不顧柴兆言有沒有讓他退下,便徑自往殿外走去。
卻忽聽柴兆言低喝:“站住!”
柴奉征身形一頓。
“你的自有打算,便是演一出荊州流民的好戲麼?”
柴奉征回頭,一臉無辜地看著他:“陛下此言,臣不知何解。”
柴兆言氣笑:“你也不用再給朕裝傻了。”
“幽王回京的事,你一早就知道了。”
“李閥再蠢,又怎會在這個為李後正名的當口去挑釁你這個今非昔比的受害者?所以荊州流民的事,如果不是你在賊喊捉賊,也是你在刻意引導李閥用這種方法把你從朝堂上拉下來。”
“然後,你又有什麼對策?”
柴奉征眨了眨眼睛:“臣不知道陛下在說什麼。”
“那你的小蕭將軍可知道?”柴兆言眸光如電,直直地看進他的眼底,卻發現那裡黑漆漆的一片,空洞得讓人生畏。“畢竟,荊州百姓曾經是她蕭家誓死保護的子民;而你荊王府的長史,也曾經是她蕭家舊部。”
柴奉征彆開了頭。
“臣和她已經沒有關係了。”他神情轉黯,輕輕說道:“就在剛才,我們已經結束了。陛下既一直在留意臣的一舉一動,難道不知臣在東宮校場裡和她做了什麼?”
然後他斜眼看著高高在上的天子,目光依舊淡淡的,卻帶著不輸皇兄的鋒銳氣勢,讓柴兆言也不禁一怔。
“臣做的一切都和小蕭將軍沒有關係,陛下也不需要再用她來製肘臣,或是用臣來引她入局。”
他不再看臉色發青的柴兆言,與他淩厲的目光不同,此刻他語調輕鬆,像是如釋重負似的,仿佛天地之間再也沒有可以動搖他的事物。
“陛下知道,臣這隻做過蕭府家奴的手,可以伸得有多長、有多遠。”
他負手而立,收起雙目裡的鋒芒,換上一副無所謂的慵懶。
他一臉輕鬆地笑笑,說出的話卻絕不輕鬆:“臣能夠成就陛下,陛下也隻有臣能夠成就。”
“而我要的,不過是用自己的方式,自在地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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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元嘉再次聽見有關柴奉征的消息,已是在年假過後,百官啟朝的大年初六。
陳子安帶著小嘉苑來到長公主府,小女孩一看見蕭元嘉便一臉興奮地撲上前去,拉著她的手問長問短,然後便說想去看看她家的練武場。
蕭元嘉目帶探究地看了陳子安一眼,卻見他臉色平常,一貫的溫潤如玉,彬彬有禮地說道:“自除夕宮宴以來,小妹日日在家裡念叨她的元嘉表姐,我也是受不了才帶她過府相見,希望不要過於叨擾才是。”
小嘉苑的雙目清澈如水,不帶一絲雜念,隻有最純淨的雀躍和憧憬。蕭元嘉笑笑,牽過她的小手:“好啊。”
來到練武場上,蕭元嘉自上次和柴奉征在府裡過招以來再次打開了練武場上的兵器庫,從裡麵拿出了幾件輕巧的木杖木劍放在手中掂量一番,把它們都放在小嘉苑麵前的地上。
小女孩小心翼翼地捧起木劍,然後忍不住順手揮了兩下。
陳子安臉上露出寵溺的笑容,一邊喚著“嘉苑小心”,一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