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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下之奴 魚兒小小 5912 字 5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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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元嘉心中警鈴大作,一把將第二本奏折收進懷裡,也不顧折疊整齊的奏折已被壓出皺折。

她深深提了一口氣,一步也不再停下的直衝上樓,直到摘星台的下一層。

她下意識的停下腳步。她已經感覺到上麵一層還有活人的氣息,可是腳上猶如綁了千斤巨石,竟是提不起步子來。

我這是在做什麼?

問題躥進腦中,蕭元嘉不禁失笑:

不是早就已經決定好了麼?

往上一層的摘星台上,還有一個人需要她去拯救。

不是單純的拯救他的性命。甚至不止是十一年前救下小奴隸那樣,用她的舉手之勞拯救了他未來的人生。

她這一救,便是義無反顧的把自己的一生搭進去了。

她害怕把自己搭進去彆人的人生裡。

可是,她更害怕失去重要東西的那種可能,更害怕除夕一彆便是自此生死兩茫茫。

就在她義無反顧地對皇後提出她要麵聖的那一刻,她在心裡已經作出了選擇。

蕭元嘉咬咬牙,目光緊緊的直視前方,走上了最高一層的摘星台。

再等等我。

天上下著毛毛細雨,摘星台邊上的人卻已是全身濕透,本來飄逸的衣裳濕濕的貼在膚上,不知已經在雨中站了多久。

他往上伸長手臂,遙遙虛指天上繁星,仿若建造這座摘星樓的那位大匠皇帝一般,想要做最離這滿天星鬥最近的人,卻無論他能站得多高,離粉身碎骨墮地為塵的可能也還是遠遠比觸碰到遙不可及的天上星宿為高。

就像他那醜陋卑劣的心裡所肖想的,便是那遙不可及的星辰;而他正站在離墜下樓去隻有一步之遙的地方,用自己擁有的一切——包括他這條沒有人會珍惜的賤命——來押上注碼,去作一場豪賭。

聽見身後有人上來的腳步聲,他頭也不回,伸出去的手慢慢收回,腳下沿著和墮樓隻有半步之遙的摘星台邊緣來回踱步,動作灑脫而徐徐不急,仿佛無論是生或死,於他而言一點也不重要。

“陛下可看了臣放在桌上的折子?”

“臣知道,陛下根本不想臣活在這個世上。隻上礙於明君之名,還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所謂的手足兄弟罷了,就像還在牢裡苟活著的柴旭暉一樣。”

“不過沒關係,”他腳步一頓,負手而立,輕輕一笑:“隻要陛下應了臣的最後一個請求,臣絕不讓陛下難做。”

要說的話已經說完,他合上嘴巴,默然而立等待身後之人的回應。

“兩份奏折,我都看了。”

良久,蕭元嘉終於開口。

柴奉征明顯一怔,還沒反應過來,已有一條長鞭纏上腰身,一下把拽倒在地,在他還沒開始掙紮之前,已被從邊緣拉回,四肢朝天的躺在高台中心。

入目的是從上而下俯視自己的絕美怒容。

雨勢轉大,一片一片的打在她的發頂、肩頭、貼身的窄袖騎服上。

她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陰影讓她的怒容更加駭人,卻同時在為他遮風擋雨。

她的臉上,滿是恨其不爭的怒氣,卻也帶著一股連蕭元嘉自己也沒有發現的、有些肖似長公主的悲憫。

——為什麼這麼輕易的便能放棄生命?為什麼不願意去相信不是天下間的所有人,對他都全是懷有惡意?

就算彆的所有人都不希望他活著,她也不能讓他從這個世間消失。

因為他的主人,同樣地需要她的小狗。

“……柴奉征。”

每一次蕭元嘉連名帶姓的喚他,都是她不高興了,不願陪他沉醉緬懷於回不去的過往。這個名字,也代表著他成長過程中的不幸、天家那些所謂親人的惡意,和永遠也求不得的真心親情。

他每一次聽見這個名字從她口中喚出,心下都是一沉,唯恐自己做了什麼在她眼中是錯了的東西。

這一次,卻是淚水不受控的洶湧而出,自欺欺人似的混在雨水之中,在朦朧的水氣之中,他終於看清了她此刻的臉容。

不再怒其不爭,也沒有悲天憫人。

隻有失而複得的歡喜。

然後她彎下腰來,勾起他的下巴,捧住了那一張臉。

×

曾經用重重冰牆把自己圍困起來的人,眼神也有熾熱得可以把萬年冰川融化的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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