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鳳的眉毛一挑,也看向無花。
“南宮施主還沒醒酒,人正昏睡著。”無花的表情十分平靜。
楚留香道:“前院發生了一件大事,丐幫弟子似乎中毒身亡,需要少幫主醒來主持。”
無花雙手合十,念了一聲佛號。
他側身,讓出位置來。
“發生什麼事情了?”南宮靈的聲音傳來。
他的聲音帶著濃重的睡意,似乎還在半醒半夢之間。
他們這邊正說話,剛才像一陣風掠過的花滿樓,折了回來。
看到花滿樓一人回來,陸小鳳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枝枝姑娘人呢?”浪子問道。
花滿樓表情凝重地搖頭:“不在房裡。”
楚留香驚訝道:“怎麼會不在房裡?”
難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人能將一個在十個呼吸裡,就將他打敗的少女擄走?
當然沒有。
竹枝枝隻是追人去了。
“你到底是想要抓我,還是不想抓我?”被追的女人停下腳步,回過頭來,盯著少女。
她停,少女也停。
對方一身白衣勝雪,腰間係著銀絲帶,臉上掛著麵紗,隻能看見一雙眼睛。
——那是一雙冷豔的眼。
“我不想抓你,我隻是想問你幾句話。”竹枝枝笑著說道。
少女微笑的時候,就像是空山新雨後的味道,給人一種心情特彆舒暢的感覺。
白衣女雖然感受到了這樣的舒暢,但那一雙眼睛,還是沒有半點表現。
依舊冷豔如初。
“你要問,我就要回答你嗎?”白衣女冷冷地道。
竹枝枝背著手,兩根食指勾住。
她說道:“我知道你們江湖中人都很有脾氣,並不一定願意和我說,所以我沒問啊。”
要是她想要把人抓住,還不簡單?
何必追大半個時辰。
白衣女似乎被這種不要臉的坦誠,給噎住了,一時無話可說。
“你既然不想抓我,我也不想回答你,你又何必跟著我。”白衣女盯著竹枝枝。
這個女人到底是何方神聖,為什麼會那麼邪門?
對方看著,明明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少女,還身無內力。
可無論她怎麼樣,也不能把人給甩掉。
若非如此,她也犯不著停下來。
竹枝枝笑道:“不要緊,我知道你想要回神水宮去,你要是不回答我的問題,我也不好無功而返,就隻能跟去看看,神水宮到底在哪裡咯。”
“你!”白衣女氣結。
她就沒見過這麼無恥的女人!
少女眨了眨眼睛,不知道對方怎麼就生氣了。
唉。
古武時代的人,心理素質普遍有點不行呐。
特彆是反派。
“不知道這位漂亮姐姐,你是想要回答我的問題,還是想要我跟你回家呢?”竹枝枝笑道。
白衣女“唰”一下,拔出自己的長劍。
劍尖對準少女的眉心。
“你要是敢跟著我,我就殺了你。”白衣女冷冷道。
少女眼也不眨,老實道:“你打不過我的。”
——雖然她沒有武功。
竹枝枝忘記了一件事情。
有時候,人不僅不能聽自己的壞話,還不能聽真話。
真話有時候就像是紮屁股的針,如果不丟掉,就會令彆人痛得跳起來,指著你破口大罵。
或者。
恨不得提刀削你一頓。
長劍破空而來,就像是晴天落下的雨一樣,毫無預兆,又迅如雷電。
白衣女冷眼看著竹枝枝。
她似乎已經看到,少女倒在她劍下的模樣。
倒是想多了。
竹枝枝側身一躲,左手手腕一轉,從白衣女執劍的手上一繞。
少女的手,如同纏繞樹身的藤一般,已經纏上了白衣女的小臂。
竹枝枝左腳往前一點,拉近距離,右腳勾著白衣女的膝蓋窩,往自己這邊一拉。
不過一招。
不過兩秒。
白衣女已經被竹枝枝拉進自己懷裡,緊緊抱住。
利落、流暢。
若是有江湖中人在這裡,肯定是要鼓掌叫好的。
白衣女心裡一涼,但尚且還能活動的左手,卻滑出了三枚細細的針。
——這是她的暗器。
竹枝枝現在和她緊緊貼著,隻要她將這三枚暗器往後一打,少女便避無可避。
白衣女的主意打得很好。
隻是可惜碰上了打小魔鬼訓練的軍校生。
在細針滑出來的瞬間,少女右手橫過白衣女腰腹,正扣住了對方命脈。
白衣女隻覺得手腕一酸軟,手中的細針,就落到了地上。
“我勸你一句,千萬不要動腿。”竹枝枝好心將自己下一招說出來,“你要是動腿,我就隻能讓你站立一字馬,壓在樹上了。”
——這樣的姿勢,可有點醜。
她不太希望美女被迫做出這種姿勢來。
白衣女動作一僵,她心裡明白,要是自己敢輕舉妄動,對方一定會這麼做的。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白衣女深吸了一口氣。
她極力勸說自己,不要意氣用事。
少女道:“很簡單,我隻是想問你三個問題。”
白衣女冷冷道:“問。”
少女嘴角一彎,歪頭貼近白衣女耳邊,語氣輕快,嗓音清脆。
“不知道漂亮姐姐,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