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沉吟道:“那好,我們就隨你們走一趟。”
宮南燕擰眉,看著其他三人:“宮主的意思,是隻要你一人前去神水宮。”
“那不行。”竹枝枝將楚留香一拉,推到陸小鳳懷裡。
楚留香:“?”
他隻不過一頓沒吃,就輕成了一片紙嗎?!
浪子把人接住,扶穩,安慰道:“沒事,習慣就好。”
楚留香:“……”
除了習慣,似乎也沒有彆的更好的辦法。
少女沒理會他們。
她向前走了兩步,道:“要是你們神水宮仗勢欺人,對楚留香屈打成招怎麼辦?我們不跟著去,不放心。”
宮南燕冷冷道:“你認為我們神水宮是這樣的做派?”
“不是認為,是事實。”竹枝枝誠懇又紮心地道,“要不然,你們為什麼不調查,就認定是楚留香做的?”
——這種做派,原本就不合理。
宮南燕剜了楚留香一眼,道:“除了他楚留香,這普天之下,還有誰能悄無聲息潛進我們神水宮?”
少女默了。
她覺得,這群人大概腦子有坑。
坑還挺大。
“就這?”少女驚訝道,“人證、物證有嗎?”
宮南燕:“……沒有。”
竹枝枝感歎:“那你們是怎麼敢肯定,就是楚留香乾的?”
——現在的人,到底是怎麼把這種不要臉的話,說得那麼理所當然的。
宮南燕最終還是將人全部帶回神水宮。
論打,她打不過。
論理,她沒有。
她也不能怎麼辦,隻能用仇視的眼光,將少女盯住。
竹枝枝朝她露出個明媚笑容來。
沒事。
恨她又如何,反正也打不過她。
少女有恃無恐地想道。
神水宮藏在山林之間,他們行路半天,才算是進了山區,還不算正式到達。
山區重巒疊嶂,林間小路蜿蜒起伏。
一不小心,就要迷失在這地方。
宮南燕帶著他們,穿行在山林裡麵。
沒有人說話,大家都不想要浪費氣力。
山裡水汽濃重,寒涼。
可擋不住背後沁出來細密的汗珠。
“宮姑娘,我們已經走了大半日了,不知道還有多久能到?”花滿樓忽然開口問道。
“還有半日。”宮南燕看向花滿樓,“難不成花公子,已經沒有力氣了?”
當然不是。
隻是君子向來不是個將理由推托到彆人身上的人。
他含笑回道:“既然還有半日,不如先歇歇腳?”
宮南燕連夜趕路出來,又被少女追趕了半個時辰,之後遇上宮裡其他姐妹趕來,要擒獲楚留香,早已經疲累不堪。
她順水推舟,答應了。
大家便停在山林的小溪邊,掬水喝,順道擦擦臉上的汗。
竹枝枝沒有什麼臭毛病,也不講究。
見大家都直接喝山泉水,她也有樣學樣,直接雙手掬起來喝。
花滿樓將懷裡的帕子打濕,遞給少女:“擦擦汗。”
青年說這句話的時候,少女剛捧起水,潑在自己臉上。
動作異常豪邁。
——剛向陸小鳳學的。
浪子在一邊看了,忍不住眼角一跳。
他說道:“枝枝姑娘,你是個女孩子家,不必學我這麼樣。”
陸小鳳抹了一把臉,感覺自己仿佛被老父親附身,操碎了心。
這真是一種可怕的心態。
浪子想。
“哦。”少女伸手,接過花滿樓手中的帕子,將下巴滴的水擦走。
花滿樓提醒道:“你身上還有傷口,最好也把汗擦一擦。”
汗水浸透傷口,可不是什麼好受的感覺。
“你本應該好好休息的。”青年有點心疼。
竹枝枝將帕子重新洗了,笑道:“沒事,不疼的。”
——這點傷,不算什麼。
——他們可是星際公民的防護盾,很堅固的。
——打不壞。
不過……
“傷在背後誒。”少女偏頭道,“我擦不到。”
神水宮的人,是不能指望的。
陸小鳳和楚留香,她是不願意的。
那麼……
“花神幫我?”少女雙眼,如同日光下的水波,水光閃動。
熠熠生光。
青年的手,頓了一下。
他微微笑道:“若是你不嫌棄。”
這有什麼好嫌棄的。
開心著呢。
陸小鳳自覺,拉著楚留香走到前麵去。
少女便躲在山石後,讓花滿樓幫忙擦汗塗藥。
青年動作溫柔依舊。
——塗藥幾乎變成了一種享受。
少女打著哈欠想道。
藥很快就上好。
他們繼續在山林裡麵趕路。
日輪逐漸西斜。
繁茂的枝葉將光影拆碎,灑落地麵。
他們便踏著光影向前行。
一直往上飛掠。
越過重重嶙峋怪石。
直到,看見一片似乎被一刀切下的懸崖。
懸崖之下,有滔滔的江。
江上起了霧。
濃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