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波粼粼,火光耀耀。
火光落在水母陰姬陽剛的臉上,給原本就莊嚴的臉,鍍上了一層金色。
水母陰姬看著少女,道:“你是誰?”
“竹枝枝。”少女露出個明媚的笑容來。
“找死。”水母陰姬說著,身體已經飛掠而來。
竹枝枝神情雖然放鬆,但對著水母陰姬這樣的勁敵,五感的警戒,都拉到最高點去。
水母陰姬一動,少女已做出反應來。
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她們已經交手七八招。
水母陰姬的掌力打在水麵上,水麵便猶如鏡麵被擲於地,濺起無數碎片。
水雖柔和,卻在這一刻成了利刃。
細碎的利刃,從四麵八方,朝少女飛濺而來。
在這樣綿密的攻勢之中,誰也沒有把握不受傷。
可少女並沒有受傷。
她手中的袖子被她一卷,就像是一個水瓶,將飛濺的水花全收了進來;再一甩,水瓶傾泄,重新落入水中。
水母陰姬化柔為剛,那少女便以柔克剛。
池水在她們打鬥的過程中,已不再是水,是萬物的化身。
沒多久,她們已過手百招。
勝負未定。
兩人各自落在一邊,重新審視對手。
“你還不錯。”水母陰姬看竹枝枝的眼神,已經變了。
江湖中,能在她手下走三招的人都少,更彆提是這樣勢均力敵,遊刃有餘的。
更何況。
少女隻是普普通通的少女,並無內力。
“你也還不錯。”竹枝枝也不吝誇讚對手。
水母陰姬可比她見過的江湖人,強太多了。
——其他人在她眼裡,多少有點弱不禁風。
殊不知,她們的輩分差距在這裡,這話多少顯得有些高傲。
水母陰姬的眼神下撇,看著少女。
年輕人,到底少了點穩重。
許多人都害怕水母陰姬的眼神,因為她的眼神太過肅然。
總是透著幾分不能玩笑,莊嚴肅穆的感覺。
這樣的感覺,令人下意識提起敬畏的心。
竹枝枝似乎並沒有這樣的覺悟。
少女朝令人聞風喪膽的大魔頭笑道:“我看,我們就算打上三天三夜,也未必能分出勝負,如果真是這樣,那也太浪費時間了,不如我們安安靜靜坐下來聊聊,怎麼樣?”
水母陰姬看了一眼占上風的三個大男人,又看了一眼笑容明媚的少女。
“住手。”她開口道。
水母陰姬說話的聲音不大,卻準確地落在每個人的耳朵裡。
聽到她的命令,白衣女全都住手。
就連麵上萬分不情願的宮南燕,也收起了伸向楚留香的手。
她扭身一躍,落在了水母陰姬旁邊。
竹枝枝笑道:“帥姐姐能不能換個安靜的地方?我有一件事情,想要和你商量。”
宮南燕冷眼看少女,道:“神水宮豈是你討價還價的地方?”
“漂亮姐姐彆生氣啊。”少女說道,“我要說的秘密,和你有關係,如果你想要當眾宣布,也不是不行。”
宮南燕眼神一動。
她的事情?
不可能,這個女人怎麼會知道!
可對方連司徒靜和無花的事,有她的手筆也知曉。
水母陰姬的眼神也是一閃。
她想到的,是自己和宮南燕之間的事情。
“隨我來。”水母陰姬不再多說什麼,轉身帶竹枝枝她們進入了一個石室。
石室寬敞,中間有一張大石桌,除此之外,彆無他物。
石桌和椅子都很乾淨,手摸上去連半點灰塵都沒有沾染。
沉重的石門轟隆隆打開,又轟隆隆關上。
無論是誰,都絕不會懷疑,有人能聽到他們的談話。
水母陰姬將袖子揚起,落座。
“現在,能說了嗎?”她那雙大眼睛,看著少女。
竹枝枝不客氣地坐下,道:“還不行,我要單獨和你說。”
不然她要怎麼向她花神解釋,她是怎麼知道這些事情的。
那當然是要私下說,好把握分寸,來個合理解釋。
反正就算水母陰姬知道她胡說八道,那也不重要。
——她花神才重要。
話說,如果她在夢裡坦白,被拉去燒死,續夢的話,還能活嗎?
如果可以,那倒無所謂。
少女的思緒,再次跑偏。
水母陰姬盯著那張紅潤好看的巴掌小臉半晌,起身道:“你跟我來。”
宮南燕的眼,似乎更冷了。
“宮主!”她忍不住開口喊住水母陰姬。
水母陰姬隻是瞥了她一眼,繼續向前走去。
宮南燕的腳步,被這眼神釘在原地。
隻是她到底不甘心,將怨恨的眼神撞到了少女身上。
竹枝枝當沒看見。
——他們軍校生,心理素質普遍強。
花滿樓擔心地喊了一聲:“枝枝?”
“花神放心,我沒事。”少女回頭朝他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