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枝枝奇怪道:“難道不是你自己莫名其妙要打人,才被我製服?為什麼還要反問我想要怎麼樣,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才是。”
有些人,可真是蠻不講理。
奇奇怪怪的。
“我要把楚留香殺了。”女孩子回道,她的眼睛,忽然閃過憤怒。
那雙眼睛裡麵的憤怒,就像是草地上升起的篝火一樣,火焰高高跳起。
楚留香摸著鼻子道:“不知道楚某做了什麼事情,惹得姑娘這麼生氣,居然要把我給殺了。”
女孩子的眼睛,忽然就紅了,裡麵充滿了淚水。
淚水將那一雙漆黑的眼睛,浸泡得透亮。
那裡麵的光閃動著,忽而怨恨,忽而憤怒,忽而悲傷,忽而哀戚。
十分複雜。
“他做的事情,難道他自己還不知道?”女孩子冷笑著說道。
楚留香疑惑道:“楚某是當真不知道。”
竹枝枝煩死了他們說話繞彎彎的習慣。
浪費時間。
少女打斷道:“你是黑珍珠?是不是你爹出了什麼意外,你懷疑是楚留香做的?”
“你怎麼知道?”黑珍珠驚疑不定地看著竹枝枝,怒道,“你是不是和他一夥的!”
竹枝枝蹙眉。
完蛋。
和原著完全不一樣了。
“這難道還不好猜?你雖然換了一身中原的裝扮,但是腳下的馬靴,可不是中原會有的。而且這雙馬靴價值不菲,就算是中原以外,買得起的人也不多。”少女按著原著加猜測,亂說一通,“還有,你腰帶上繡著的圖案,已經暴露了。”
竹枝枝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眸垂著,以免自己眼神到處亂飄。
不然就露餡了。
也正是這一低頭,才讓她發現了黑珍珠腰帶上的圖案。
少女並不知道那是什麼。
亂謅,就對了。
“你倒是好眼力。”黑珍珠漆黑的眼睛,還是盯著少女,“不過就算你猜中了又怎麼樣?他楚留香既然敢殺我父王,就要做好被我殺掉的準備。”
“什麼?”三個人驚訝地看著黑珍珠。
陸小鳳指了指楚留香,道:“你說楚兄殺人?”
楚留香摸著自己的鼻子,無奈道:“這位……黑姑娘,楚某從不殺人。”
“呸!”黑珍珠唾棄道,“那不過是你為了掩蓋自己罪行找的借口,你當我看不明白?”
竹枝枝說道:“你說你父王是被楚留香殺死的,有什麼證據?”
紮木合並不是海上五具浮屍之一,紅袖對那幾人的身份,應當不會猜錯才是。
而且這時候,故事時間不僅提前了,還拉快了進度。
按理說,紮木合也不需要死。
“我父王死在天一神水的劇毒之下,除了楚留香,還有誰能拿到天一神水?”黑珍珠恨恨地盯著楚留香。
花滿樓道:“若黑姑娘的父王,果真是被天一神水所害,那一定不會是楚兄所為。”
“你說不是就不是?”黑珍珠憤怒道。
竹枝枝不滿道:“乾嘛衝我花神吼,他又沒有得罪你。”
黑珍珠憤怒的眼神,轉移到少女身上。
似乎是在說她多管閒事。
花滿樓並不介懷。
一個人若是失去了至親,難免會情緒激動一些的。
“黑姑娘肯定是星夜兼程,一路從沙漠趕來,還沒歇過腳吧?”青年微微笑著。
“你怎麼知道的?”黑珍珠有些臉紅。
難道是她身上傳出了什麼奇怪的味道?
竹枝枝幫忙解釋道:“你要是肯停下來歇一歇,就會知道,神水宮的人已經親自出麵,解釋了這件事情,這件事情,的的確確不是楚留香做的。”
“你說什麼?”黑珍珠一臉震驚。
竹枝枝和她商量:“我現在放開你,你願意安靜下來,聽楚留香給自己正名嗎?”
黑珍珠抿唇,咬牙道:“好。”
少女這才鬆了手,朝她重新伸出掌心:“你打壞了彆人東西,賠錢。”
黑珍珠深呼吸了一口氣,掏出一塊金錠,塞到少女手掌心。
——一切為了給她父王報仇。
——她忍了。
竹枝枝拉著花滿樓,幫忙計算損失,給老板清算。
順道,也給那個砸下來的可憐人清算醫藥費。
再順道,將他們還沒吃完的那幾道菜,都扣取。
“哼,莫名其妙,不講道理,妨礙我花神好好吃飯。”
花滿樓聽著少女一邊清算,一邊嘀咕的聲音,笑了一聲。
很輕。
如柳絮落在湖麵。
即便如此,一塊金子賠完,也剩下不少銀兩。
少女拿牛皮紙包了,塞回給黑珍珠。
“這是賠償之後剩下的錢,還你。”
黑珍珠詫異地看了少女一眼,嘀咕道:“真是怪人。”
她收起紙包,看向楚留香:“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從今天開始,我要跟著你們。”
楚留香點頭:“黑姑娘要為父報仇,親自探查這件事情,是應該的。”
“那你們現在,就沒有彆的線索了嗎?”黑珍珠心急道。
楚留香搖頭,忽然想到:“令尊身上,有什麼發現嗎?”
黑珍珠皺眉思索,猶豫道:“我記得……”
唰——
少女臉色一凜,摟住黑珍珠的腰,往旁邊一躲。
“你!”黑珍珠紅著臉瞪竹枝枝。
叮——
一枚泛著鐵青色的毒鏢,出現在桌子上。
少女將黑珍珠往楚留香的方向一推。
她修長的腿,踩上了窗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