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要想在探一探之後,還能平安歸來,那肯定要做好充足準備。
這種事情,竹枝枝小時候沒少乾。
說是熟門熟路,也毫不為過。
“花神,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少女的眼睛轉了轉。
花滿樓微笑道:“什麼事情?”
“你能不能幫我聽一聽,裡麵有多少人,又是在什麼地方呆著?”竹枝枝道,“我可以將這裡的地形畫給你看。”
她說著,抓過花滿樓的手,在他掌心裡麵畫了起來。
隻是掌心很難畫得清楚。
青年隻覺得少女像貓似的,撓了兩下之後,就不動了。
“怎麼了?”花滿樓溫聲問道,“可是有什麼困難。”
他原本想說,要是有困難,將位置說一說就可以的。
沒想到竹枝枝忽然轉到他背後去,在他挺直的後背上畫了起來。
肩膀被手指一點,花滿樓下意識繃緊身體,想要抓住那根手指。
可少女已經一筆一筆畫了起來。
她指腹的溫熱,似乎隔著兩層衣服,都能傳進來一樣。
花滿樓都能感覺到那上麵的紋路和溫度。
“就是這樣的。”竹枝枝說道。
花滿樓頓了一下。
君子的耳根,忽然就紅了。
可他還是鎮定,且語氣溫潤地說道:“我剛才……沒感覺清楚,你可以再畫一遍嗎?”
竹枝枝也沒想太多,覺得是不是自己畫太快了,這次還特意放慢了速度。
“院門守著兩個大漢,看起來凶巴巴的,看穿著也是丐幫弟子。”少女邊說邊在花滿樓背上,輕輕點著,“屋子前麵也有兩個人,其他的我就看不見了。”
君子忍不住轉身,將少女的手指抓在掌心裡。
“花神?”竹枝枝壓著嗓子喊了一句。
她的指腹溫熱,他的掌心滾燙。
一瞬間的接觸,像是火焰堆疊起來,溫度更高了。
花滿樓鬆開了手,他掏出折扇,用冰涼的扇骨驅走自己掌心的熱度。
“沒事。”青年還能保持著自己的笑顏,道,“屋子裡麵也有兩個大漢看守著,院子左角還有一條凶猛的狗,我們要進去,恐怕還不容易。”
院子那條狗,在少女視線盲角,她並沒有看見。
但狗的嗅覺,是很靈敏的。
就算他們能躲過人,也很難躲過那條狗。
竹枝枝抱著自己的膝蓋,垂眸想了想。
再抬起眸子的時候,少女眼裡的星河再度流轉。
“我有辦法。”
最後一絲日光,也忍不住墜落星河。
星河醉人。
酒也醉人。
隻不過南宮靈帶來的酒,是為了自己喝的。
就算醉,也隻有他一人醉。
他送飯來,也隻不過是為了在其他丐幫弟子麵前,做做樣子罷了。
等他喝完酒,任慈不管吃完飯沒,飯盒他都會收走。
至於剩下的飯菜,他會倒到盆裡喂狗。
竹枝枝要等的,就是南宮靈走遠。
南宮靈一走,少女就冒出頭來。
她從屋子背後繞過去,繞到院子左角。
——那條狗所在的位置。
一隻雞腿,在大漢們吃飯的時候,悄悄順著牆角,落到了猛犬嘴邊。
猛犬自然不會考慮,雞腿為什麼會從牆角下來,有餐可加,猛犬高興著呢,連尾巴都擺了起來。
竹枝枝卻在這種時候,將綁著雞腿的繩子猛地一拽。
雞腿從狗嘴憑空消失,被她拋到了花滿樓手上的葉子裡。
從奪食開始,不過1.05秒。
狗嘴奪食,那還了得。
猛犬立刻就炸了。
猛漢聽到動靜回頭,就隻有猛犬刨著牆亂叫。
“有人闖進來!”兩個猛漢當即拖著猛犬,追了出去。
花滿樓帶著那隻雞腿,跑了兩裡路,拋到了一個斜坡下麵去,再回去找竹枝枝。
——斜坡難下,能耽擱更長的時間。
在猛漢離開的同時,少女趴在牆頭,用一顆石子,將院子裡的花盆打爛。
花盆碎裂的響動,同時驚動了屋裡屋外的人。
這件事情做完,少女馬上又跑了,從院子外麵圍牆,一閃身溜到屋子後窗躲著。
聽到屋子裡麵的猛漢,也跑了出去察看情況,少女輕敲窗戶,從縫隙塞了一張紙條進去。
紙條被窗戶夾著。
它正麵沒有多餘的廢話,隻有一句:我是來救你們的。
任慈的夫人秋靈素聽到動靜,扭頭去看,入眼就是這幾個字。
她黑色麵紗後的雙眼震顫。
是誰來救他們?
屋裡的猛漢,發現院子沒有人闖進來之後,便暗叫不好。
“幫主!夫人!”他們破門而入。
坐在床前的秋靈素慢慢轉身,道:“噓,莫要吵,幫主好不容易睡著了。”
看到屋子裡麵的人還在,猛漢瞬間安定下來。
隻要人沒跑,他們沒有失職就行。
任慈現在還是幫主,哪怕他們已經叛變,但麵子還是會給的。
兩個猛漢抱拳,重新守在屏風後麵的桌子上。
院外看門人,也一臉奇怪地站了回去。
無緣無故,花盆怎麼就碎了?
花滿樓施展輕功回來,將藏在灌木裡麵的籠子提出來。
他對籠子裡麵的小貓,溫柔說道:“抱歉,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