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間的雲霧,一直不散。
得知無花受邀去丐幫總舵講經,竹枝枝表示詫異。
“乞丐也要聽經文嗎?”
在她的認知裡麵,乞丐和經文什麼的,是完全沒有半毛錢關係的。
無花微微笑道:“天下眾生,並無不同,無論是誰來聽經文,都是一樣的。”
竹枝枝倒也不是那個意思。
誰還沒個信仰呢。
她隻是驚訝。
不過想到無花和南宮靈的關係,少女就收起了自己的驚訝。
——肯定是來配合乾壞事的。
他們說著話時,已經從山腳走到了湖邊。
湖邊停著兩條小船。
他們租了小船,去往丐幫總舵。
路上,無花又坐在船頭,彈奏了一曲《漁舟唱晚》。
琴音嫋嫋,水霧環繞。
一身素衣的俊美僧人,立在船頭。
這確實是足以入畫的美景。
竹枝枝雖然討厭無花做的壞事,但也不得不承認:無花確實是什麼都學得精通且卓越,除了是個無可救藥的壞人,其他一切都好。
隻可惜,是個壞人就注定了一切。
——是決不可原諒的。
軍校生想。
“枝枝喜歡聽琴曲?”花滿樓忽然問道。
竹枝枝回神,點頭道:“以前沒聽過,不覺得有什麼。聽過之後,忽然覺得琴曲很好聽,雖然我也聽不懂。”
軍校生什麼都好,就是大部分都沒有文藝細胞。
少女的直爽,令花滿樓忍不住臉上的微笑。
“若是聽著琴音,能愉悅心情,就算聽不明白,又有何妨?”花滿樓笑道。
竹枝枝將手肘撐在膝蓋上,手掌托著自己的臉:“隻可惜,我還沒聽過花神彈琴。”
原著裡可是說,他花神有一手絕佳的琴技。
光是想象,少女都知道,一定是餘音繞梁、用儘她畢生所學形容詞,都說不出來的那種好聽。
“下次有機會,我彈給你聽。”花滿樓說道。
“好呀!”竹枝枝瞬間精神。
那雙靈動的眸子,閃動著遠山近水,還有雲霧中斯文淡雅的君子。
說話間,洞庭湖山已到。
南宮靈還在忙在要事,和他們打過招呼之後,就找人幫他們安排了住處。
他們被安排住在一處幽靜的院子裡。
院子有三間廂房。
他們剛坐下,就有人送上酒菜。
“這南宮靈,還挺周到的。”黑珍珠道。
隻是這一路上,她也不怎麼喜歡南宮靈,對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還好她對誰都是一個樣,誰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的。
竹枝枝吃完就跑了,她總是怕自己在那裡呆下去,會忍不住用眼神瞟無花。
——想刀一個人的眼神,總是比較難藏住的。
黑珍珠也跟著少女離開,她們一起在花園裡麵散步。
有美人相伴,竹枝枝的心情總算是好了半分。
隻是她們誰都對丐幫不熟悉,走了一陣,也不知道自己走哪裡去了。
“彆怕,回去的路我認得。”竹枝枝安慰道。
隻要會回去就好,其他的也不重要。
人似乎總是會這樣,隻要知道回去的路,就會覺得安心許多,再怎麼往前走,都不害怕;要是不清楚回去的路,就難免腳步猶豫,踟躕不前。
她們說這話的時候,走到了一處偏僻的院子。
這裡的院子落葉堆滿,看起來似乎有一段時間沒收拾了。
她們正準備繞過,裡麵卻忽然傳來踩斷枯枝的聲響。
有人?
黑珍珠想,正巧,來個人將她們帶回去。
在荒星上勘探過的竹枝枝,在這種荒涼的地方,第一反應卻是戒嚴。
“噓。”她豎起自己的食指,示意黑珍珠不要開口說話。
她將對方護在身後,才小心翼翼地靠近月形門,從牆上垂下的綠藤間隙,向裡麵看去。
裡麵是一身青色衣裳的南宮靈。
看他動作,似乎剛從牆頭翻進去,落地的時候不小心將枯枝踩斷。
對方警惕地四處張望,似乎在看有沒有人發現他。
半晌,他才抬起腳步,一步三回頭地警惕盯著四周,推門進了裡麵的廂房。
“堂堂丐幫幫主,在自己地頭鬼鬼祟祟的,一定有古怪。”黑珍珠抱著自己的手臂,一臉不屑。
她就覺得,這什麼南宮靈不像個好人。
“我們去看看他到底想要做什麼。”黑珍珠鬆開手,握住了自己的鞭子。
竹枝枝點頭,和黑珍珠一起,小心靠近門邊。
她們將耳朵貼在門邊上。
裡麵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好一會兒,南宮靈才開口道:“你想要我怎麼做?”
“我要你想辦法,將楚留香身邊的人,全部支走。”一個古怪的聲音傳來。
那聲音很悶,很沙啞,像是蒙在厚重的被子裡麵說話似的。
他強調道:“記住,是很長一段時間,他們都不能呆在楚留香身邊。”
南宮靈沉默了幾秒,道:“一定要殺楚留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