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怪聲音笑了:“怎麼?你現在覺得不忍心了?”
“不是。”南宮靈馬上辯駁道,“隻是……為什麼非要是楚留香?”
古怪聲音道:“要說這個世界上,能將我做的事情查出來的人,就隻有兩個,一個是楚留香,另一個是陸小鳳。”
“花滿樓呢?”南宮靈道,“他素來思維縝密……”
不等南宮靈說完,古怪聲音便打斷了:“花滿樓不是個好管閒事的人,這件事情,不要隨便招惹到他麵前去。”
南宮靈道:“那為何不是陸小鳳?”
“陸小鳳要是死了,花滿樓能善了?他們兩位中的一位,隻要得罪了一位,就是得罪了兩位。”古怪聲音冷笑道,“看來,你是不希望殺死楚留香了?”
南宮靈搖頭道:“不,我明白了。”
黑珍珠聽得氣憤,恨不得跳出去,將裡麵的人揭穿,打一場。
要不是竹枝枝將她按住,她一定會這麼辦。
從初見就一直掛著笑臉的少女,還肅然地朝她搖頭。
黑珍珠隻好憤憤住手。
他們又扯皮了幾句不太重要的話。
南宮靈才道:“時間也差不多了,我要去給任慈那老東西送飯了。”
“你去吧。”古怪聲音說道。
他話才說完,人就已經不見了。
竹枝枝拉著黑珍珠,躲到了一邊去。
南宮靈出來以後,又是謹慎地掃視四周,才翻牆而出。
隻可惜他的謹慎毫無用處。
少女隱匿身形,也是很擅長的。
“你為什麼不出去拆穿他?”黑珍珠氣憤地甩開竹枝枝的手。
竹枝枝看著南宮靈的方向,隻匆匆道:“因為抓了也沒用。”
狗急還跳牆呢,南宮靈要是急起來,誰知道會不會反咬她們居心不良。
這裡可是丐幫總舵,吃虧的隻會是她們自己。
“你要是真的想查清楚你爹是誰殺的,就幫我做兩件事情。”竹枝枝說話的速度更快了,“第一,馬上回到院子去,看看有沒有誰暫時不在;第二,如果花神問你,我去哪裡了,你就很生氣地說,我們吵了一架,然後關上房門,假裝誰也不理。”
少女說完,人就翻過牆頭,追了上去。
“喂!”黑珍珠著急跺腳,氣道,“我不認得回去的路!”
可憐的黑珍珠,在外麵瞎轉悠了幾圈,才算是找到了回去的路。
這會兒,她可真是真情實意地生氣。
“噫?黑姑娘?”兩個浪子在院子裡拚酒,看到黑珍珠一個人回來,都覺得很奇怪。
花滿樓在旁邊搖著扇子,聽他們閒聊。
“枝枝呢?”青年好奇道。
黑珍珠的眼睛,在他們身上掃過,氣憤道:“哼!我剛才不過是不小心打壞了點東西,她非要我找南宮靈,說什麼要賠給對方,簡直蠻不講理!”
她說完這句話,又冷哼了一聲,腳步匆匆地跑進了房間。
房門被用力關上。
花滿樓當即蹙緊眉毛,起身敲響黑珍珠的房門。
“你滾!我不想聽你們任何一個人為她說好話!”黑珍珠氣憤的聲音傳來。
楚留香和陸小鳳對視一眼,同時意識到了不對勁。
少女這樣的脾氣,黑珍珠一早就知道了,怎麼還會氣得那麼厲害?
再說了,少女就算生氣,也絕不會不回來的。
——隻要花滿樓在。
陸小鳳放下酒杯,走到黑珍珠房門前:“花滿樓,這裡就留給我好了,你去找枝枝丫頭。”
浪子說話的時候帶著幾分揶揄,似乎並沒有覺察出不對勁。
花滿樓卻已明白了他的心意。
青年點頭,柔聲道:“那我先去了。”
他腳步很快,像是擔心極了。
日頭逐漸昏沉。
近黃昏。
花滿樓蹲在地上,撿起了一片再普通不過的枯葉。
這樣的枯葉,在地上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實在是沒什麼起眼的。
花滿樓卻將它湊到鼻間,仔細聞了聞。
——沒錯,是枝枝身上的藥包。
他順著少女身上那股子木葉的清香,一路追了過去。
那樣淺淡的清香,加上和木葉本身十分類似的味道,也隻有花滿樓能聞出來區彆。
隻是……
這條路,似乎有點不對勁。
花滿樓蹙緊了眉毛,從外牆翻了出去。
沒多久,他便順利追上了竹枝枝。
少女隱身在灌木後麵。
“花神,你果然找來了。”竹枝枝捏著自己腰上的藥包,“你要是再不來,這裡麵的藥材就沒有了。”
少女也沒想到,蘇蓉蓉做給自己的藥包,居然還有這麼用的一天。
原本,這隻是為了中和她背上的血腥味的。
花滿樓笑著搖了搖頭,道:“枝枝發現了什麼?”
竹枝枝小聲道:“消食的意外收獲。南宮靈居然將任慈囚禁起來了,現在他正要去送飯。”
青年側耳去聽。
耳邊有流水聲,還有人走過木橋時候,發出來的細微回響。
這是個有小橋流水的院子。
院子裡外似乎還有不少人看守,聽語氣,對南宮靈十分恭敬。
“花神,我想去探探。”
少女這麼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