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無其二楚留香(24)(1 / 2)

寒芒點在少女眉心上。

一雙手,已將精鋼劍用兩指夾住。

是靈犀一指。

陸小鳳教與花滿樓的靈犀一指。

君子眉宇間多了幾分怒氣,他指上用力,內力凝聚,一震三斷。

斷裂的精鋼劍墜落。

尚未落地,花滿樓便夾著劍尖,甩向南宮靈。

他錯步向前,與劍尖同時襲去的,還有一掌。

南宮靈倘若留在原地,不是中劍尖,便是挨一掌。

君子平日在江湖上行走,出手總是避讓三分,免得傷人太過。

像現在這樣,給人強大壓迫感的時候,是幾乎見不著的。

哪怕彆人把劍橫在他脖子上,要殺了他,花滿樓也隻會從容笑著,就算出手解救自己,也是和風細雨,點到即止,絕不多傷人半分。

可南宮靈卻把劍橫錯了地方。

他不應該找少女的。

被掌風逼迫,南宮靈隻能一個後翻,落到屏風外麵。

這時候,楚留香和黑珍珠已經到了。

“果真是你。”楚留香說這句話的時候,情緒十分複雜。

他有著歎息,有著悲傷,有著痛苦。

——親手將自己朋友抓住伏法,總是痛苦的。

但是罪惡不論情分。

他必須這樣做。

南宮靈冷笑一聲:“我本來是不想和你刀戈相見的。”

“你要是真不想和楚兄刀戈相見,就不應該做出這樣的事情,你既然做了,就應該明白,遲早會讓他發現的。”花滿樓這麼說道。

君子整個人擋在屏風口,沒有再動手。

南宮靈看著半包圍他的三個人,目光悄然往後一瞥。

他想從窗口往外突破。

可陸小鳳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坐到了窗台上。

浪子頭發還濕著,在慢吞吞地將發尾從衣服裡弄出來。

南宮靈明白,自己這次是沒辦法逃了。

可他不是束手就擒的人,兀自無用掙紮了兩招。

一招,向著黑珍珠而去,被楚留香接了。

一招,麵上向著花滿樓而去,實際上是想要朝屏風後麵的竹枝枝伸出魔爪,被花滿樓識破。

君子難得惱怒,抓住南宮靈的手用力一扭,直接將人壓在了地上,反手扣押。

南宮靈自打做了少幫主之後,還沒有受過這種屈辱。

他拚命地掙紮,卻發現自己根本掙不開。

他驚訝地發現,花滿樓的功夫其實並不比陸小鳳差,隻是君子如玉,出手也溫柔,總令人覺得他武功尚好,卻並不覺得特彆好。

“彆亂動了,不然苦的是你自己。”花滿樓提醒道。

陸小鳳有些詫異地看了花滿樓一眼。

摯友竟然在生氣。

他急了。

浪子帶著幾分看好戲的心情,從窗台跳下來,找了根繩子把南宮靈五花大綁,推到自己房間去。

黑珍珠看南宮靈不順眼很久了。

她跟在後麵,雙眼盯著他後腦勺,手中鞭子握緊。

——想鞭一個人的眼神,也是掩蓋不住的。

楚留香也跟著進了陸小鳳房間。

由始至終,陸小鳳和楚留香的眼神,都沒朝屏風瞥過一眼。

瞬間,原本擁擠的房間,變得空曠。

隻剩下花滿樓和少女。

“花神,我冷。”竹枝枝的聲音從屏風後麵傳來。

他們打了那麼久,澡盆裡麵的水都快要涼了。

花滿樓眼睛看不見,可是他的聽覺很好,想象力也很不錯。

光是聽著少女的嗓音,和水波晃動的響聲,他都能想象出來:少女兩掌墊在浴桶上,下巴枕著手背,可憐巴巴地看著屏風外他的身影。

那雙眼睛被熱氣氤氳過,說不定還帶著一汪水澤,將星辰似的眼眸浸泡。

屏風對君子而言,形同虛設。

事實上,竹枝枝眼裡隻有對他身影的垂涎,並無半分可憐。

“你的衣裳……放哪裡了?”花滿樓問道。

君子耳朵不錯,鼻子也不差。

他早已經聞到了衣服燒焦的味道,知曉少女的長袍,都被燒了。

若不是南宮靈為防少女逃走,如此作為,君子也不至於生出惱怒,下那樣的重手。

竹枝枝的眉毛揚了揚。

她原本隻是想提醒自家花神,她要穿衣服了,不知道對方能不能幫她關上門窗。

至於人留在這裡還是回去,她倒是沒關係。

隻是沒想到……

居然還有這樣的好事?!

花神幫她拿衣服誒!

少女忍住沒笑出來,趁花滿樓意識到不對勁之前,道:“就在床上的包袱裡。”

那裡麵是她原本的作戰服。

她現在就隻剩下那麼一套衣服了。

真是可憐。

花滿樓移步過去,拿到了包袱。

他站在屏風外,將包袱遞過去。

“我拿不到。”竹枝枝伸了伸手,沒夠著,“花神你直接進來就好了。”

君子溫柔但堅定地說道:“不行。”

少女奇怪道:“為什麼?反正花神又不是南宮靈那種小人。”

花滿樓搖頭,道:“我拋過去,你定能接住。”

君子行止,自當明鑒於心,不以他物為轉移。

剛才進去救人,隻是情非得已。

如果他現在邁步進去,和南宮靈有何區彆?

包袱劃過一道弧線,被竹枝枝穩穩抓在手裡。

花滿樓又跑去關了窗戶,關了門。

他長身玉立,候在門外。

隔壁的黑珍珠憤怒的聲音,斷續傳來。

花滿樓站在外麵,也將他們的動靜聽全了。

隻是不管三人怎麼說,南宮靈都不願意說出他的兄長是誰。

他對他那位兄長,倒是情深意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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