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無其二楚留香(27)(1 / 2)

暴雨驟來驟去。

匆匆。

快馬踏飛泥,奔馳而去。

亦匆匆。

山間驟雨洗滌過的翠綠枝葉之間,不時閃過奔馬與人影。

那是竹枝枝和花滿樓他們幾個。

他們現在正要趕去大漠。

事情源於山壁釘著的那封信箋。

信箋上說,蘇蓉蓉三人已被石觀音帶走,若想救人,就讓楚留香前往大漠去找她要人。

原本。

這件事情和花滿樓是無關的,但蘇蓉蓉她們三個曾經救過、且很細心地照顧過竹枝枝。

於情於理,竹枝枝都不能坐視不理。

少女若是要去,花滿樓又怎麼放心?花滿樓若是跟上,陸小鳳又怎會不隨著去?

而黑珍珠仇人已死,要回家。

她的家,就在大漠。

於是,他們便將無花交回給天峰大師,一起啟程了。

又是不舍晝夜的奔波,一連三天。

要不是大家臉色實在太差,不得不休息,估計他們能一路不帶歇氣地趕去沙漠。

“前麵有人家。”花滿樓說道,“我已經聞到了炊煙的味道。”

炊煙?

竹枝枝向前看去。

一點點灰白的顏色,從林子裡麵冒出來。

在半暗的夜色之中毫不打眼。

漸漸地,炊煙才升起。

“果然。”陸小鳳喜道,“我們趕緊去吧,我都餓得能吞下一整頭牛了。”

他說著,叱了一聲,快馬而去。

花滿樓笑了一聲,夾著馬腹追了上去。

生出炊煙的,是一家小客棧。

客棧就在林間小道旁邊,前麵是吃飯的小店,後麵是幾間竹屋搭建的精舍。

招幌用竹竿套了,豎在路邊,上麵寫著四個大字:吃飯、睡覺。

竹枝枝一看這幾個大字,就覺得老板真是一點也不矯揉造作。

她喜歡。

花滿樓伸手,將少女接下馬。

落地的瞬間,竹枝枝感覺自己的屁股一麻。

嘶——

酸爽。

“枝枝。”花滿樓扶住她的手臂,有些擔心地喊了一句。

“沒事,給我兩分鐘恢複的時間就好。”竹枝枝順勢靠著花滿樓。

花滿樓怕她站不穩,另一隻手繞過她後背,扶住她一邊肩膀,將人半摟著進了小店。

黑珍珠原本就白的臉,因為連日的勞累,越發蒼白。

楚留香伸手,將人扶了進去。

把馬拴好的陸小鳳,孤零零一個人站在小道上。

浪子:“……”

敢情就他一個沒人疼、沒人愛。

四人已落座,隻有花滿樓往旁邊挪了一下,給他留了半個位置。

陸小鳳酸唧唧地坐下,說道:“今夜的月色,真是好看。”

青山枕月眠,翠蔭伏地。

清風徐來,如青荇在水,波光搖曳。

能不美麼?

可如此美景,隻他一人孤身隻影。

好不可憐。

軍校生沒有什麼文藝細胞,聞言隻是抬頭看向窗外月。

月在樹梢,渾圓瑩潤,散著熠熠月華,確實好看。

竹枝枝便乾巴巴地附和了一句:“挺圓的,好看。”

陸小鳳:“……”

花滿樓微微提起唇角,笑了。

浪子也笑了。

——是他錯,對牛彈琴還要問曲音何如。

——是他活該得不到想要的回應。

陸小鳳忽然覺得自己剛才的姿態,都顯得造作了,像是無病呻吟的閒人。

想著,他就忍不住發笑。

浪子是真的很容易就開心,所以他的朋友,也大都很快樂。

——有個容易感到快樂的人在身邊,總是件快樂的事情。

快樂的陸小鳳摸著自己的肚皮,有些奇怪地喊了一聲:“小二?”

怎麼那麼久了,還沒有人上來招呼他們。

連茶水都沒有一口。

櫃台後麵冒出來一個不到十歲的小男孩。

小男孩看起來聰敏機靈,跟一隻小狐狸似的,臉上還有塊幾乎從眼角到嘴角的傷疤。

那傷疤看起來已經很久了,有些淺淡,但眼角那一處還是很顯眼的。

即便這樣,還是絲毫不損這孩子的俊美容貌。

“客官找我有事?”他有幾分懶散地問道。

人剛冒了個頭,又趴了下去。

陸小鳳就更奇怪了:“你們這小店,不招待客人?”

他們剛才看到的炊煙,莫不是假的?

小男孩指了指幾桌趴著睡覺的客人:“客官沒看見,他們都在等著?”

這孩子說話半點也不客氣,要換了個脾氣不好的,得倒大黴。

幸好他們這裡麵的人,大半脾氣還不錯。

唯一一個脾氣衝的黑珍珠,被少女和楚留香按著,發作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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