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軍校和荒星上,更是一個也不會有。
竹枝枝看對方那似乎將死,卻不得斷氣的樣子,眉頭不由得緊緊皺起來。
那勞什子的石洞主,這麼不做人嗎?
瞧這人都病成什麼樣了,還要奴役來做工。
簡直喪心病狂!
“姑娘……”男子看著少女,一副怯生生的樣子。
竹枝枝伸出手來,擋住了他要說的話。
“你不用說了,我都明白。”
男子:“……”
當真?
他有點不敢信。
少女臉上現出幾分氣惱來。
她伸手,隔著一層袖子,將對方的手抓住。
即便隔著袖子,竹枝枝也能感受到對方手上高於常人的溫度。
這讓她更加篤定自己的想法。
男子激動。
成……成了?
少女把人往外輕輕一拉,打算讓病人在凳子上稍坐片刻。
赤著腳的男人,這次是真的踉蹌了一下。
此女力氣甚大。
他默然。
花滿樓想要伸手,把人扶一把。
手剛伸出去,就被少女覺察。
竹枝枝手腕一動,隔著半臂的距離,將人撐住,扶穩,壓著坐到凳子上。
——趕緊坐好,少靠近她花神。
男人:“……”
這個女人,好難接近。
少女聽著皮肉打在地麵的聲音,順勢低頭,看了一眼男人的腳。
蒼了天了。
居然不讓病人穿鞋!
人乾事?
“你先在這裡坐一坐,我去幫你申請點福利。”竹枝枝這麼說道。
什麼玩意兒?
男人懵了。
花滿樓嘴角,倒是勾起了一點笑意。
“閣下莫慌,枝枝一定會為你做主的。”君子說話溫潤,似乎並無什麼不妥的。
可男人愣是聽出了幾分促狹的味道。
竹枝枝推開石室外麵的門。
她吸了一口氣,覺得這種事情,主要是老板造孽,她不能遷怒員工。
“那邊那個……兄弟,過來一下。”
她朝不遠處的石窟黑袍人招了招手,語氣溫和。
男子心裡湧上不好的預感,他在少女背後,弱弱地開口:“姑娘……”
“你不用說話。”竹枝枝轉頭,眉宇之間,重新浮出幾分氣憤,“我一定會為你做主的!”
男子:“……”
跪求不要給他做主。
石窟黑袍人看到一身寬鬆大袍,胸膛若隱若現的男人,腳步遲疑了一下。
作為石窟的人,他當然知道,穿成這樣的男人,原本是打算做什麼的。
“兄弟,麻煩來一盆冷水、一壺茶、一身厚點的男士衣服、一雙鞋子……”少女巴啦啦說了一堆東西。
石窟黑袍人:“……”
竹枝枝笑道:“有嗎?”
石窟黑袍人:“……有——”
細聽,大概能聽出幾分咬牙切齒的聲兒來。
少女點頭,不客氣道:“麻煩儘快。”
對待普通老百姓,她是個有原則的人;對待這種想要搞事情的反動派,她倒是不介意比對方更加不厚道。
墨守成規,隻有死路一條。
她才不做這樣的人。
花滿樓在一旁補充道:“勞煩多拿一床厚些的被子。”
石窟黑袍人:“好——”
東西最終還是全部都拿來了。
竹枝枝邀功似的,在花滿樓麵前微微仰著頭:“我厲不厲害。”
少女發聲的角度,稍有改變。
君子在想象中,也能知道對方現在的動作神態。
他“嗯”了一聲,微微笑道:“很厲害。”
少女心滿意足。
沒多久,石窟黑袍人兩臂張開,左右各提著一個大籮筐,回到這邊。
他動作小心,似乎怕將籮筐最上麵的水盆晃掉。
裡麵的東西,和竹枝枝所要的,分毫不差。
她滿意地道謝,把門關上。
男子被她半推著,塞進了對麵小空間的床。
“你就安心在這裡養病,我是不會偷偷告訴你們老板,你偷懶了的。”
男子:“……”
他不是,他沒有。
彆亂說。
“安啦,安啦。”少女伸手,在他肩膀上重重一按。
似是安撫。
男子感覺自己肩膀幾乎要脫臼。
她鬆手,兩步就跨了出去,好心地將旋轉石門帶上。
任務徹底失敗的男子,在石門關上之後,一臉青白,滿目驚懼。
他咬緊了自己的唇。
竹枝枝關好門後,拍了拍手上的灰。
她轉身走到對麵去,將竹牌掛到了床頭上。
兩副竹牌相撞,發出輕微幾聲“哐哐”。
少女坐在床邊上,拍了拍隔壁:“花神,我們休息了。”
坐在石凳上的花滿樓,慢慢起身。
他進去了。
旋轉石門被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