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沐浴出來的池晏僅著了件鬆垮垮的墨青色長衫,頭發用一根玉簪隨意的攏在腦後,整個人顯得鬆弛又不失慵懶。
他接過來信,連信封都沒有打開就放到燭火邊點燃,靜靜地看著火舌將其舔舐後化為殘灰。
忽明忽暗的燭火下,男人的半張臉都像是掩於陰影之中,連周邊的溫度都跟著下降一個冰點。
忽然覺得有些冷的宋眠不解地問,“爺,不把這信給夫人嗎?”
宋眠對上池晏眉眼間覆蓋的寒意,立馬低下頭打了自己的嘴巴一下,“是小的多嘴了。”
不過爺的舉動也大大推翻了他前麵的猜測,若送信人當真是夫人好友,為何爺不將信給夫人,反倒是直接燒了。
直到宋眠離開了清竹園,心裡頭都還在琢磨著剛才透過燭火瞧見信封後映出《知知親啟》四個字。
知知應是夫人的小名,也不知道是誰寄給夫人的信,才能讓爺連看都不看一眼就燒掉了,真是奇了怪了。
直到那封來自陽城關的來信被徹底燒成一堆灰燼後,眼底湧動著一層暗色的池宴才鬆開指尖,神情憎惡地來到淨盆前清洗著,沾了殘灰的指尖。
夜色沉釅的軒窗旁,不知誰掬了一捧星月在懷,連帶著嚇得花蕊顫落兩瓣。
今日抱回來的一捧荷花正靜謐的插在定窯暗花梅瓶裡,連月光都籠罩著鍍上一層銀輝朦朧,華光流轉。
感覺到口渴的許知微迷迷糊糊中睜開眼要去喝水,餘光中,正好對上坐在遠處案幾上點燈看書的男人。
一人一書一盞清茶,偷得浮生半日閒。
許知微略顯迷茫的腦袋先是愣怔了幾秒,才雙頰爆紅的回想起,今日好像是雙日,夫君來她房裡,是………
若不是,夫君是很少這個點還會出現在她屋裡。
聽到聲音的池晏先用楓葉簽夾到所看的那一頁,隨後才起身倒了一杯溫水走到床邊,又取了一方圓枕墊到她身後才遞過去。
即使他一個字沒說,也知道他想表達什麼。
“多謝夫君。”許知微伸手去接水杯時,眼睛卻不受控製一樣黏在了遞水的那隻手上。
他的手指骨節分明,修長瘦削卻不顯文弱女氣,淨白的皮膚下隨著用力後會泛著淡淡的青色脈絡,漂亮得像一個完美無瑕的藝術品。
以至於許知微一時之間分不清到底是甜白釉的茶杯白,還是他的手更白
許知微接過水喝了幾口,解了喉嚨裡如火燒般的灼熱感後,正想要起來伺候他更衣時,肩膀卻被他按住。
男人滾燙的掌心溫度透過薄薄的一層紗布傳來,連帶著屋內的溫度都變得灼熱曖昧起來,撩人心弦。
池晏眼神像是被燙到一樣,迅速收回手,薄唇輕抿,問她,“還有哪裡不舒服的嗎。”
臉頰跟著騰起一抹紅暈,從而不敢抬頭看他的許知微貝齒輕咬紅唇的搖了搖頭,“已經好很多了,多謝夫君關心。”
猶豫了好一會兒,做足了勇氣的許知微仰起泛起紅暈的瓷白小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