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兄弟怎麼想?可是也想瞧瞧?”
賈琅也不瞧寶釵,隻盯著寶玉問道。
要說這寶玉是個最憐香惜玉的風流種子,因著聽了寶釵的話,也勾起好奇。
隻笑道:“若是琅兄弟割愛,能給我同寶姐姐瞧瞧便是再好不過了。”
正說著話,又往賈琅這兒瞧,卻見賈琅麵上雖帶笑,一雙鳳眼卻似把刀子,瞧著竟是動了真火。
“話說回來,看與不看又如何打緊?”
賈寶玉不明所以,但也還算機靈,因而又補道,“那玉到底是天家恩賜,我是素來笨手笨腳不聽使喚的。
若是不小心磕了碰了,豈不是連累全家?”
薛寶釵一聽這話便調笑寶玉:“我道是什麼,連你這皮實慣了的也怕。
便隻讓琅兄弟放在桌案上,咱們湊近看上一看不就行了?
琅兄弟,你覺著如何?”
不愧是二房的親戚,這不動聲色攛掇彆人的勁兒都同二太太王夫人一模一樣。
若是王夫人知曉自己的寶貝疙瘩寶玉被薛家這對母女當了馬前卒,不知是何感想?
賈琅這般想著,也不再推諉,將那玉佩解下托在手心。
寶釵、寶玉便湊近細細觀賞。
那薛寶釵瞧著玉佩讚道:“到底是今上恩賜,我們薛家大小也算是個皇商,竟也未曾見過這樣瑩潤的寶玉。”
說著也不伸手,隻抬頭望向賈琅,“琅弟弟這玉可也有字沒有?”
“不過是塊玉,平日裡帶著頑罷了,何須配什麼字?”賈琅答道。
寶玉因聽著寶釵反複問玉,不禁奇道。
“寶姐姐怎的這樣在意那玉有字沒有,可有什麼緣故?”
這廂寶釵搖頭,隻笑道無事。
身後寶釵的丫鬟鶯兒嘻嘻笑道,“哪是無事呢?
緣是我們小姐也有個項圈兒,上麵鏨了幾句話。
推己及人,才這般問兩位爺的寶玉可有字沒有。”
“鶯兒,越發多嘴了!”寶釵適時嗔道。
寶玉聽了,也被勾起興致,忙笑道:“原來姐姐那項圈上也有字,給我也賞鑒賞鑒。”
寶釵道:“你彆聽她的話,沒有什麼字。”
寶玉笑央:“好姐姐,你怎麼瞧琅兄弟的,卻不許咱們瞧你的呢?”
他複又回頭道,“琅兄弟,你說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寶釵被纏不過,因說道:“也是個人給了兩句吉利話兒,所以鏨上了,叫天天帶著。
不然,沉甸甸的有什麼趣兒。”
賈琅此時與寶玉、寶釵就近,隻聞一陣陣涼森森甜絲絲的幽香,竟不知係何香氣。
那邊寶玉正問著:“姐姐熏的是什麼香?我竟從未聞見過這味兒。”
那廂寶釵已是解了排扣。
從裡麵大紅襖上,將那珠寶晶瑩、黃金燦爛的瓔珞掏將出來。
還未待寶釵作答,賈琅已是麵色大變,登時站起身便朝著外麵走。
回頭一瞧那石頭腦袋還愣著,同他那寶姐姐說話呢!
於是又回過頭去,劈手拽過寶玉的衣襟,就這樣扯著他往外走。
甫一掀開門簾,便見薛姨媽隱於簾後做偷聽狀。
賈琅徑直拽著寶玉路過,竟是瞧一眼也嫌臟。
那薛姨媽竟一聲未吭,也不阻攔,眼瞧著賈琅同寶玉就這樣離去。
“琅四爺!琅四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