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琅也不去瞧賈元春,隻吟詩讚道,“陛下的眼光極好。”
明德帝拍了拍他的手背,意有所指,“朕也覺得,朕眼光極好!”
說著轉身回了禦案前,讓賈元春在旁侍候筆墨,寫下一行字。
賈琅因著距離較遠,看不清官家禦筆親書何事。
倒瞧見元春麵色愈發蒼白,竟險些撐不住身形。
片刻後,明德帝擱筆,喚何之禮上前。
“秦家窩藏先廢太子之女,其心可誅,營繕郎秦邦業及其家眷,務必處死。
寧國府賈珍、賈蓉雖受人蒙蔽,到底亦是助力。
便降爵革職,摘掉寧國府牌匾,其後代三代內不許入朝為官。”
這罰的算得上是極重了。
元春心中著急卻也不敢在此刻說些什麼,隻盼著莫要牽連自家。
“至於榮國府嘛。”
明德帝沉吟片刻又道,“因著琅卿檢舉有功,便恢複其父賈赦爵位,複為榮國公。
其母邢氏晉為一品國公夫人。
賈卿便先稱世子,其待遇位同眾皇子,待冠禮後承襲爵位,到時朕親自為你加冠!”
“謝陛下!”
賈琅也沒等何之禮去各府傳旨,當即謝恩,算是把事兒先定下來了。
明德帝此刻正是誌得意滿之時,也未曾在意這些小節。
他看了眼賈琅又問:“朕之前賜你那塊玉可在身上?”
“回陛下。微臣表妹回鄉侍疾,因著擔憂她一人回鄉受人欺淩。
臣便做主將禦賜寶玉暫借表妹以防宵小,請陛下恕罪。”賈琅當即道。
“無妨。朕記得你那表妹是如海獨女?”
明德帝提林如海的語氣端是熟唸。
“正是,因祖母慈愛特接表妹來京長住。
母親喜愛表妹性情,便也多加照拂,一來二去便親近起來。”賈琅答道。
“瞧瞧!瞧瞧!”
明德帝轉頭同賈元春調笑,“你這弟弟果真是個好的。
小小年紀便能為朕如此分憂,假以時日必是國之棟梁啊!”
元春不明所以,隻福身笑道,“都是陛下抬舉。”
“不是朕抬舉,是咱們的世子自己會抬舉自己啊!”
明德帝這般說著,揮手讓何之禮下去傳旨。
自己則給賈琅吝嗇的加了好感。
“明德帝好感加一。”
“完成成就:複爵。朝臣聲望增加,當前聲望:小有耳聞。”
一時間君臣相宜,各自滿意。
那廂賈琅離去,明德帝帶著賈元春並一眾侍從去了太極宮拜見。
陪著太上及太後閒話家常,瞧著倒是歲月靜好。
隻太後貌似無意提了一句,“官家身後這女官頭上的簪子樣式倒是彆致,不知是哪家的?之前未曾見過。”
待賈元春自報家門也就笑讚幾句作罷。
直至明德帝告辭,太上這才拂袖將案上茶杯摔得粉碎。
“瞧見賈家那小丫頭沒?那是來朕跟前兒炫耀來了!”
身後戴權上前,“太上,可要老奴同宮外的那幾家說一聲,弄點動靜?”
“弄什麼動靜?他既然敢把人帶到朕麵前,已是擺明了車馬要保賈家那幾個。
這是要告訴人家,隻要轉投他門下,便能得大好處。
你瞧著罷,咱們這兒還有的亂呢!”
“那老奴就這麼看著?”戴權複又問道。
“你這老貨忒急,還不到咱們動作的時候。”
一旁太後也不管滿地狼藉,隻悠哉遊哉倒了兩杯茶,“現下有人怕是比咱們更該急呢!”
“知我者唯卿卿也。”
太上聽了這話方接過另一杯茶,不複怒意,竟笑了起來。
戴權見罷便不再言語,默默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