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真這麼說?”
“就這麼輕放了王氏?”
賈赦同邢夫人同時問出聲。
緣是賈琅一回了榮國府,便同賈赦並邢夫人說了此事。
“陛下這是何用意啊?”
賈赦想不通,隻覺官家許是糊塗了,這般行徑竟也忍得下去。
這話他卻也不敢往外說,隻是在心中嘀咕幾句。
他瞧著夫人邢氏的臉,隻覺二人怕是想到了一處。
一時也覺得這夫人倒也和他心有靈犀。
賈琅一見父親、母親神色便知曉這二人許是想岔了去。
於是提點道,“若真罰了王氏,不過隻處置了個婦人。
到底如隔靴搔癢,沒得無趣。
陛下所圖可不止內宅,若想釣到大魚,自然要將餌料喂足才好。”
他瞧著二人若有所思的模樣也不欲多言,隻讓他們自個兒參透去。
賈璉並王熙鳳的處置,因著陛下說過些時日再讓他們夫婦二人挪動地方。
因此賈琅也未和他人說了去。
“且讓那虔婆子再囂張幾日。”
邢氏忿忿嘀咕道,“我最是瞧不上那得了幾個銀子便順勢猖狂起來的淺薄樣!
前些日子還巴巴兒的稟了老太太,說要下帖子請個叫甚麼妙玉、妙寶的尼姑進府來住。
打著給娘娘祈福的幌子,誰知道又要做什麼醃臢事?”
“夫人如何同那邊計較,不過'秋後螞,蹦躂不了幾日'了。”
賈赦竟破天荒的安慰起邢氏來。
見其止住話茬,又問賈琅:“琅哥兒,咱們便隻這樣瞧著?
那王氏賊婦到底是用咱們榮國府的名頭出去惹事,平白汙了咱家門第。”
這話說的越發明理,賈琅不由欣慰。
接道,“父親所說有理,隻是既然陛下發了話,說暫且不動她,咱們也不好輕動了去。
隻那放印子錢到底是有傷人和,需得找人看顧著。
不許王氏再借此生利,以往那些惡事也得好好平複,免遭反噬。”
“琅哥兒不必說了,為父曉得了。”
賈赦聽了兒子這話便有了章程。
他往日最愛胡鬨,不論如何貧富貴賤,隻對了他的脾氣皆能交際,因而識得不少狐朋狗友。
做大事是不成的,可做些毀壞人家買賣的小事總是能做到的。
再者壞了王氏放印子錢的買賣,怎麼也算得上一件功德。
他自信必然能辦的圓滿。
“還有一事。”
賈琅揮手叫那名喚香菱的丫鬟進來,指給賈赦並邢夫人瞧。
“這丫鬟名喚香菱,因著我應允了一人要給她找生身父母。
父親、母親若有消息便可告知於我。”
說著又讓香菱把自己知道的儘數說了。
隻是她被拐之時年紀尚小、記憶不清,倒是語焉不詳。
賈赦聽著頭痛,因著是兒子委派的活計不得不打起精神。
“這丫頭說的這般模糊,隻怕不好找啊。”
那香菱聽了,便福了一禮道,“尋人本就是虛無縹緲的事兒。
世子爺、大老爺、大太太願意操這份心,已是奴婢天大的福分。
這等大恩,奴婢願結草銜環,執鞭墜鐙。”
這話說的漂亮,倒叫賈赦、邢夫人二人將此事記深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