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泉等終是等到了琅、黛二人,隨即被請進舊宅。
待眾人被帶到正堂,還未待林振旺開口。
便看見那身穿便服,麵白無須的年輕人正站在賈琅身後笑吟吟看著眾人。
林如泉知曉利害,忙帶著林如清、林振旺等人上前拱手作揖。
“見過世子、見過縣主、見過鄧公公。”
因著顧著男女大防,隻賈琅一人端坐正堂上首。
黛玉則隱於一扇漆畫木製屏風後,影影綽綽不叫外人看出容貌來。
賈琅也不答話,隻抬手示意眾人起身,又叫晴雯上茶。
頭戴金簪、腕套金鐲的晴雯嫋嫋上前端了茶點,然後無聲無息退下。
卻已經快要把眾人的眼睛閃瞎了。
“世子與縣主昨日匆匆下榻,如今可安頓妥帖了?”
林如泉到底是族長,也不能叫場麵冷下去,隻得開口寒暄道。
賈琅隻答了句,“是。”
然後直奔主題,“諸位既已來拜見,想必也是得了表妹奉旨收攏家產的消息。
族長身後這些人可是來交付田產的?”
林振旺早就等著賈琅這話,聞言當即上前哭訴。
“世子爺,您是不知道,我們就等著您來了!”
他也不顧自個兒一把年紀,哭的甚是狼狽
“如海賢兄去的早,黛玉侄女又尚且年幼,那些產業都是我們老哥兒幾個幫襯著打理的。
隻如海賢兄是個文人,不通庶務。
因而田產商鋪出息甚少,我們哥兒幾個還是貼補銀兩這才勉強維係下去。
這不,一聽您來了,我這兒連夜理出一批賬冊來,交由世子過目。”
說著,林振旺叫身後小廝將早就備好的陳年冊子遞上來。
誰料賈琅聽了這話既不接茬,也不叫人接過冊子。
隻盯著林振旺瞧,”這位是......”
林振旺又作揖自報家門。
賈琅聽了,便轉頭問屏風後的黛玉,“這位可是你的親近長輩?”
“並不曾見過。”黛玉答。
“我同父親、母親在揚州時甚少見林氏族人上門拜會。
便是年節禮都少有,這位叔父同我家並不十分相熟。”
賈琅聽了故作不解道,“我聽得他叫你這般親切,還以為是什麼親厚族叔,怎得竟不熟麼?”
他低頭瞧那漸漸回過味兒來的林振旺,又續道。
“既不相熟,因何不尊稱縣主?這是打量表妹仁善想要倚老賣老?
亦或是咱們眼前這位全不在乎聖意,不將咱們的永安縣主放在眼裡,要藐視官家?”
站在旁邊的鄧文榮輕咳一聲,示意賈琅悠著點。
倒是林振旺叫賈琅拿住話柄,又扣了這麼一頂足以砍頭的罪名下來。
當下唬的甚麼都忘了,隻顧著保住性命要緊。
他也不敢托大,當即跪倒連連求饒。
林如清瞧著實在丟人,見族長林如泉閉眼假寐也不出麵製止,隻得上前緩和氣氛。
“我等不過平頭百姓,世子何必同我等沒見識的計較。”
林如清將賬冊親自遞上,“振旺兄弟說的也是實情,世子不若先看了賬目再聽我等陳清如何?”
賈琅似笑非笑靠在太師椅上,瞧了這人一眼。
隻問,“你又是誰?”
林如清據實答了,賈琅又笑道。
“何必這麼麻煩。我也不願折騰你們。
這舊宅管家原也是故去姑父的貼心人。
我已叫他先理出個單子,咱們按條目收取產業便是。”
賈琅隻字不提林氏族人所謂貼補虧空一事。
他隻看了眼林如清呈上的賬冊,身後小紅便上前來將東西儘數接過。
“至於這些東西,我向來是不願細看的,給我家丫鬟翻著頑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