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即便他們不說,光是從自己左腿上那兩道深深的口子月見裡月見就大概能猜到他們身上的傷應該隻會比她重,絕不會比她輕。
“你們還好嗎?”將目光從自己的腿上收回,月見裡月見抬頭問了聲太宰治和中原中也。
被她問了一句,太宰治眼睛微微發亮,聲線雀躍:“小姐這是在關心我嗎?”
中原中也則是挑了挑眉,但顯然因為她的這句關心,他的心情也是看起來不錯,唇角挑起一抹自信又狂傲的笑容:“哈,你以為我是誰?”
“那就好。”點了點頭,月見裡月見後退了一步,將自己的手從他們的掌心裡抽了出來。她現在已經能夠自己站穩了,“那我先去看看那兩個傀儡。”
太宰治:“……”
中原中也:“……”
所以說這姑娘問他們還好嗎,就是在確定他們沒事後再跑去和真理天文剩下的人乾架?
莫得感情,眼裡隻有解決掉真理天文這件事的月見裡月見:“還是說你們要和我一起去?”
太宰治:“……”
中原中也:“……”
然後最後還是去了。
有他們兩個在,月見裡月見甚至都不用自己動手,歐文·雷斯薩爾手下的兩個傀儡就被折斷了脖子。
不遠處,歐文·雷斯薩爾的屍體就被瓦礫埋在石碓底下。
中原中也用異能將堆在上麵的重物移開,廢墟之中,老家夥就那麼用力地瞪著眼睛,一手捂著喉嚨,一手抬起像是要在空氣中抓住那一縷他追求至今的虛無縹緲的永生一樣。
他是真的死了——
可這實在是太不真實了。
即便是用魔術探測了,確定了歐文·雷斯薩爾是真的死了,這地上躺著的確確實實就是真的他,不是傀儡也不是替身,月見裡月見也還是有一種像是一腳踩在夢裡的感覺。
這是她第四世和第五世整整兩世的夢魘,整整兩世的束縛,可是現在卻被她親手殺掉了……
月見裡月見很認真地想了一下自己現在的感覺。
除了不真實外,好像就隻有一個字了。
——那就是爽。
是真的爽。
和第四世她親手殺了太宰治的感覺截然不同。
在用匕首割開歐文·雷斯薩爾的咽喉時,月見裡月見隻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她其實心裡也很清楚他的選擇。
隻是因為翠鈴,她到底還是給了他一個機會。
最後一個機會,但歐文沒有抓住。
他現在死了,月見也不覺得難過和迷惘,她隻覺得意料之中。
像歐文·雷斯薩爾這樣已經喪失了人性的怪物總有一天終會死的,不是其他人殺死了他,就是他自己殺死了自己。
就是可惜了,月見裡月見本來還有不少問題想要問他的。
比如她的父母。
但是他死了,那些疑問她也就隻能自己去找了。
這麼想著,月見裡月見還從廢墟裡找到了自己的那把匕首。
這把匕首是八神和麻送她的出師禮,價格貴是其次,最主要的還是上麵畫著的魔法陣,那些魔法陣一個套著一個,光是按著順序一個一個解開就要花費個把個小時,更彆說還是一環套這一環的,月見裡月見都不知道自己以後還能不能做出第二把這樣的匕首來。
等到這裡的事情已經全部解決了,然後彭格列的人也姍姍來遲。
這倒也不怪他們和警|察一樣總是在事後才趕到,主要是因為領頭的兩個一個就留下一句去找人,然後就不見了,另一個更絕,什麼時候消失到賊窩的都不知道,他們這都還是查了交通監控才知道人到底是跑哪兒了去了。
等到了目的地一看。
行吧,樓塌了,敵人都被埋在廢墟裡了,剩下的三個人身上都是傷,趕緊把人帶回總部治療吧。
等織田作接到彭格列醫療部打來的電話時已經是在兩個小時後了。
安頓好家裡的孩子,織田作匆匆地向著彭格列總部趕去。
在知道了月見裡月見背著他們一個人去找真理天文的麻煩後,向來好脾氣的男人硬是給她削了整整二十個蘋果都沒說話。
他對月見裡月見說不出重話,就自己一個人發著悶氣。
月見裡月見:“……”
沒辦法,月見裡月見隻好一個蘋果接著一個蘋果的吃。
織田作說不出責怪她的話,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就一個默不作聲地削蘋果,一個一聲不吭地吃蘋果。
最後還是一旁的中原中也看得眼角微微躊躇,從月見裡月見的手上把她正要繼續啃的蘋果搶過來自己咬了一口,說了句要罵就罵,要說就說,憋在心裡讓他礙眼,埋頭削蘋果的織田作這才抬起頭,和月見裡月見對視了一眼。
好一會兒,織田作才說:“我們都很擔心你。”
月見裡月見回答他:“對不起。”
兩個人都不是話多的人,就這麼短短的兩句話就好像已經將各自的情緒宣泄了個一乾二淨。
抬手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織田作臉上的鬱色這才散去,也不削蘋果了。
他改削梨了。
一連削了三個梨,織田作忽然發現一個問題:“太宰呢?”
“他有事。”月見裡月見用無比簡練的三個字回答他。
太宰治有事。
而且還是件大事。
畢竟不是大事也不會讓他放棄和月見裡月見相處的機會,從醫療部溜出來。
而他的這件大事就是——再對自己用一次十年後火箭炮。
之前假扮藍波的時候,為了提高真實性,彭格列交給了一個十年後火箭炮的炮筒。
雖然沒有明說,但雙方都知道,這炮筒在覆滅了真理天文後太宰治是需要還回去的。
但這東西都已經到了自己的口袋裡,太宰治又怎麼會還回去呢。
於是趁著沢田綱吉還沒親自到他麵前來問他要十年後火箭炮,太宰治就已經偷偷帶著十年後火箭炮找了個安靜的,不會有人打擾的地方,然後把炮筒往自己身上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