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一杯下肚,芥川龍之介就已經率先陣亡了。
黑發青年咚的一聲臉朝下,直接醉翻在座位上。
芥川銀低著頭,羞愧地根本不敢去看月見裡月見此時的表情。
黑發姑娘此時在內心痛苦地哀歎:一杯就倒的男人是會被女孩子看不起的啊哥哥。
然而實際上,月見裡月見對芥川龍之介的酒量早就已經見怪不怪了。
畢竟第一世和第二世港黑忘年會的時候,她就已經見過不下一次芥川龍之介的一杯醉了。
甚至有一次太宰治遞給他一杯白開水,騙他說這是高度數的燒酒,芥川龍之介一口飲下,結果竟然又一頭栽倒在桌子上,醉的不省人事。
自那之後,她和太宰治就總結出來了一點,芥川龍之介是薛定諤的酒量。
不過他有一點至少比其他人要好,那就是不發酒瘋。
經曆過中原中也抱著她不撒手,非要帶著恐高的她上天去摘星星和太宰治強製帶著她進行花樣百出的殉情的發酒瘋後,喝醉了就乖乖睡覺,最多隻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不說話的芥川龍之介簡直就是天使。
先去廚房把醒酒湯煮了起來,然後月見裡月見把芥川龍之介扶到了一邊的沙發上。
她在做這些的時候,愛麗絲就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
紅色的小洋裙隨著她的腳步微微飛起,金發的小姑娘就像隻紅色的蝴蝶似的。
好在家裡都是些度數低的清酒,一杯下去,芥川龍之介雖然已經被酒意攪得暈暈乎乎的了,但還勉強留著最後一點清明,至少月見裡月見蹲在他麵前的時候,他一眼就認出了她。
眉頭瞬間就擰巴了起來,芥川龍之介惡聲惡氣地對著麵前的黑發少女道:“不準再來我的夢裡。”
月見裡月見:“……”
“我不會再被你所蒙蔽了。”
他的話很有氣勢,但月見裡月見卻隻想對他說。
麻煩你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先把握著她的手鬆開可以嗎?
這簡直就跟小動物撒嬌似的。
嘴上說著不喜歡你,討厭你,但實際上爪子卻死死地勾著你的衣角,怎麼也不肯鬆開。
拿他沒辦法,月見裡月見隻好去掰他死死地握著自己不放的手,點頭安撫道:“好好,我知道了。”
但也不知道她是哪句話戳到了他,喝的醉醺醺的黑發青年眉頭頓時擰的更緊了,他滿是凶戾地看了她一眼:“你什麼都不知道!”
月見裡月見:“……”
知道跟發酒瘋的人不能講道理,於是她道:“是,我什麼都不知道。”
聽到她這麼說,他的眉宇鬆了鬆,但眼神卻仍是帶著幾分尖銳:“你也不準走。”
明明剛剛讓她不準來他夢裡的是他,結果現在讓她不準走的也是他。
以前喝醉了要不就隻乖乖睡覺,要不就隻一句話不說地盯著她,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竟然開始學中原中也和太宰治發酒瘋了。
月見裡月見:“知道了,不走。”
她身旁的愛麗絲也學著她的樣子半蹲在芥川龍之介的麵前。
小姑娘雙手捧著臉,細細地打量了一番麵前因為聽到了月見裡月見的承諾而整個人徹底鬆懈了下來的黑發青年,忽然地,她伸出手戳了一下對方的臉,嘻嘻地笑了兩聲:“原來芥川君發酒瘋的樣子是這樣的啊。”
一旁的芥川銀默默點頭,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她家哥哥發酒瘋的樣子是這樣的。
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愛麗絲猛地站起身。
她向著森鷗外的方向跑去:“林太郎——”
“啊,愛麗絲醬,怎麼了?”
金發小姑娘眼睛亮亮地看著眼眸裡已經多了幾分微醺和醉意的黑發男人:“我說,林太郎你喝醉了嗎?”
“喝醉了哦。”
“所以林太郎發酒瘋是什麼樣子的呢?”
愛麗絲好奇道。
森鷗外相當縱容地笑了一聲:“那一定是——很可怕的樣子吧。”
燈光和揮發的酒氣下,男人猩紅的眼眸流轉出紅酒一樣的光。
醇厚而動人,仿佛眸光的每一次轉動都溢出濃鬱而迷醉的酒香。
“有多可怕呢?”
“有多可怕啊——”將她的這個問題含在舌尖咀嚼了一遍,森鷗外彎起唇角,目光卻忽然地投向了月見裡月見的方向。
被他的目光鎖定,月見裡月見下意識地就想跑。
但她剛想站起來,還醉著的芥川龍之介就將她又拽了回去,任憑她怎麼頭冒冷汗地去掰他的手指,也不肯把手鬆開。
掰了好一會兒,月見裡月見也沒掰開芥川龍之介握著她的手,反而是她的耳邊有一陣輕笑聲傳來。
抬起頭,月見裡月見就看到森鷗外正蹲在自己麵前,猩紅的眼眸被酒氣刷上了一層霧氣。
他拖著下顎笑著看她,就連唇角那絲笑意也好像是蒙著薄薄的霧。
“我喝醉了呢,月亮小姐。”眼睛裡確實有醉意的男人這麼說著,“——我要發酒瘋了。”
然後他傾過身,唇就要在兩隻手都被芥川龍之介緊緊地攥在手裡的黑發少女唇上湊去。
就差那麼一點,而後月見裡月見隻感到自己被一個力道用力地拉扯了過去,森鷗外的唇擦過她的眼角,接著她就撲進了一個不算那麼陌生的懷抱。
她仰起臉,是芥川龍之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