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枝哪聽得出來,她笑了下:“說實話,我也不知道,你朋友的意思是?”
小護士歎口氣:“她就是選不出,正在糾結呀。”
寧枝想了想,笑著說:“我有點輕微的顏控,可能會選比較帥的那一個。”
小護士也讚同這點:“誰不喜歡長得帥的,我到底什麼時候才可以找到一個又帥又專一,對外冷臉隻對我好的男朋友呢?”
“寧醫生老公肯定很帥,有空帶來醫院看看呀。”
寧枝笑著推托:“改天吧,我真的要走了,再不去老師要罵人。”
……
寧枝其實真有個會,隻不過時間不趕,她過去時,會議還沒開始。
她隨便找了個靠邊的位置坐下。
不知是不是聽了小護士那番話,寧枝竟在此時想到奚瀾譽。
他那樣冷心冷情的人,但凡露出一丁點溫情,就一定會有大把的女孩子心甘情願交付真心吧?
寧枝抿唇。
老天有時真的很不公平,給他上好的容貌,無量的財富,到頭來,還贈他一雙那樣深邃,極具欺騙性的眼眸。
分明裡麵毫無情緒,薄涼得很,但要是他想,當那雙眼盯著你時,又能給人一種他很深情的感覺。
不過,寧枝與他接觸不止一次,她很清楚知道,那感覺隻是錯覺。
這人要是剝開,裡麵十有八九是塊冰。
-
鄭一滿聽說寧枝喜提彆墅使用權,不敢跑到她家為她慶祝,硬是把人約到彆墅旁的小酒館。
寧枝知道她不過是找個理由喝酒,慶祝不慶祝的,根本不重要。
鄭一滿拍拍她的肩,笑說:“還是姐妹懂我。”
寧枝也笑了聲,“到底為什麼又要喝酒?”
鄭一滿堅信“小酌怡情,大醉解千愁”,平常小酌她可不會這樣急著約寧枝。
這回十有八九是遇著事了。
鄭一滿避而不答這問題,反開起了寧枝的玩笑:“彆說這個,先說你。枝枝你可真行,彆人見奚瀾譽一麵都難,你倒好,直接住一塊兒去了。”
“誒,你是不是一說,他就答應了?”
寧枝不想複述說服奚瀾譽的個中艱辛,隻嚴肅糾正鄭一滿話中的漏洞:“你注意點用詞,我們
隻是單純的合約夫妻,互不乾擾的那種。”
鄭一滿笑得神秘:“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那生米煮成熟飯不是遲早的?”
“不可能。”寧枝板臉,再次糾正,“何況我們沒有共處一室好不好?你不要亂講,被人聽到,到時候傳到他耳朵裡,他不配合我在外婆麵前演戲怎麼辦?”
這倒是。
鄭一滿壓低聲音,往寧枝那湊近點:“枝枝,你跟我說實話,你這麼騙你外婆,你會不會覺得內疚?”
寧枝抿口酒,聳聳肩:“坦白講,有一點。但對於我們三人來講,這是皆大歡喜的事情,外婆得到寬慰,而我跟奚瀾譽得到自由。不管過程怎麼樣,這結果是好的,這樣就夠了。”
鄭一滿略一沉吟,朝寧枝豎了個大拇指:“你這個角度還真有點道理。”
店裡人聲嘈雜,兩人講話必須挨得很近。
這樣兩位風格各異的美女坐在一起,宛如張愛玲書中的紅玫瑰與白玫瑰。
不少路過的人朝她們投來類似欣賞的目光。
寧枝與鄭一滿皆習以為常。
店內正在播放一段輕快的鋼琴曲,寧枝聽出是久石讓的《菊次郎的夏天》。
或許是這音樂影響,店內氣氛很暢快,連帶著服務生都格外步履輕盈。
唯獨鄭一滿,方才還興高采烈著的情緒,從這開始,瞬間便頹喪了下去。
她低頭說了句什麼,寧枝沒聽清。
索性起身坐到她身邊,“怎麼了?”
鄭一滿從進來就喝得有些莽,一杯接一杯,此刻白皙的臉頰泛出紅暈。
她抓著寧枝的手,迷迷糊糊吐槽:“我真是搞不懂我爸,你說我一個事業有成的女強人,不結婚怎麼了,他怎麼就那麼急著把我嫁出去?”
寧枝也是奇了,今天怎麼一個兩個的都有感情問題。
她想了想開口:“叔叔會不會是逗你玩的?”
鄭叔叔對她不錯,寧枝不好不管青紅皂白便一頓指責。
鄭一滿:“屁,他是認真的。”
寧枝勸說:“或許叔叔隻是擔心你以後沒人照顧,話趕話,由口不由心。”
鄭一滿嗤了聲:“他才不是,他連人都給我安排好了,我打聽了一下,那男的就是個靠家裡養活的米蟲,壓根沒個正經事業,我死都不要跟這種人扯上關係。”
“不行。”鄭一滿起身,踉蹌著往外走,“我得出去躲兩天。”
……
北城市中心,Liv內。
衛浮了中長發微卷,穿件綠色花襯衫,領口敞開,手裡拿杯酒,輕輕搖晃。
十足一個深夜買醉的富家公子哥模樣。
包廂內僅他一人,他撈過桌上手機發語音:“奚瀾譽,你到底來不來,我跟你說,兄弟我這回是真攤上事兒了。”
見微信那頭沒動靜,衛浮了坐不住了,開始撥電話。
剛剛接通,就被奚瀾譽按斷,衛浮了“嘿”了聲,正準
備再打,包廂門被從外麵拉開,奚瀾譽看了眼屋內,確認無誤,邁步往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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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瀾譽微微皺眉:“你又發什麼神經?”
衛浮了深深歎氣:“這不是發神經,這是在祭奠我最後的自由時光。我媽說我整天不務正業,她管生意管得要累死。她老人家決定給我娶個媳婦回來,這樣我媳婦繼承家業,她就能光榮退休了。”
奚瀾譽嗤了聲:“這也算攤上事?”
衛浮了哀嚎:“你懂什麼,對於我這種放縱不羈愛自由的人來說,這簡直是天塌下來的大事,要不是我心裡還有未儘的藝術事業,我現在就可以從這裡跳下去。”
又是熟悉的開場白。
奚瀾譽捏了捏眉心:“這回要多少?”
衛浮了笑了聲,伸出五個手指,話語極儘諂媚:“財神爺,給我五十萬就行,我出去避一避風頭。”
奚瀾譽從口袋摸出手機,低頭操作一番,“好了。”
他將手機撳滅,隨手撈了外套起身向外走。
衛浮了“誒”了聲:“你不再玩會?”
奚瀾譽摸出根煙,微攏手掌點燃,他唇頰略凹,仰頭吸了口,喉結微動,看起來說不出的禁欲。
包廂昏暗,光線斑斕,他的臉被襯得愈發淡漠,好似了無牽掛的人間客,實在沒什麼值得留戀。
他淡聲回:“這兒太吵。”
衛浮了知道他不愛這些場合,倒也沒挽留,雙手將他的外套遞給他。
奚瀾譽接過,頭也不回,大步離開。
遠遠看去,他背影有種苦寂的意味,無論場合有多熱鬨,這熱鬨似乎都隻是旁人的,與他無關。
-
奚瀾譽回來時,寧枝自然還沒回來,他輸了密碼進去,裡麵灰暗一片,毫無人氣。
似乎早上出門出得急,沙發上還有她沒來得及收拾的小坎肩。
奚瀾譽撈了塊毯子蓋上去。
阿姨剛走不久,桌上是新鮮做好的飯菜,每一道都不遜色於北城最好的餐廳出品的。
但奚瀾譽隻簡單吃了幾口,便撂下筷子。
他向來不注重這些口腹之欲。
正準備上樓去書房,門鎖恰好“哢噠”了聲。
寧枝拎了幾樣打包的小菜推門進來。
她以為奚瀾譽剛剛要吃飯,將袋子往上舉了下:“我帶了點吃的,你要一起嗎?”
越是相處,便越能察覺,她那層刻意的冷淡不過是假象。
奚瀾譽坐下,挺無所謂地回:“可以。”
寧枝將菜一個個拿出,鄭一滿光顧喝酒,點的菜基本沒動,寧枝幾乎將桌上的空隙全都堆滿了。
連帶著奚瀾譽麵前也放了幾盤。
兩人吃的日式小酒館,菜品少而精,寧枝之前在那光顧著安慰好姐妹,根本沒吃飽,現在不覺又吃了不少。
她還記得,她第一次坐在這桌前吃飯,
() 吃得簡直想臨陣脫逃。
明明吃飯是很熱鬨的事情,但不知是裝修的原因,還是奚瀾譽這人實在太冷,她吃得味同嚼蠟,枯燥極了。
不過還好,這情況隻持續到奚瀾譽展露廚藝的那日,許是吃人嘴軟,寧枝突然就覺得跟他同桌吃飯也不是那麼的難捱。
這家小酒館專做米類製品,很有特色,寧枝尤其喜歡其中一道糯米混合土豆製成的飯團。
出於同住一屋簷的道義,寧枝剩了最後一個遞給奚瀾譽,“這個很好吃,你要不要嘗一下?”
奚瀾譽掃了眼,微微蹙眉,將那盒子推回去:“晚上吃這個不消化。”
寧枝腹誹:老古板。
他這人分明也就比她大六歲,活得卻儼然跟老乾部一樣。
同住這麼些天,寧枝發現,奚瀾譽對生活的要求極其嚴苛。
隻吃高端食材就算了,他平日裡連那種有一絲絲會加重身體負擔可能性的東西都不會碰。
簡而言之,真的是自律到變態。
……
當晚十二點,寧枝一邊暗歎奚瀾譽真是個烏鴉嘴,一邊順時針揉肚子,試圖從物理層麵增加腸胃的蠕動。
然而沒用,寧枝依舊覺得胃裡堵得慌。
翻來覆去睡不著,她索性披了件衣服,去樓下看能不能找到健胃消食片。
撳開燈源,寧枝按照上次的記憶摸索,終於在一個小房間裡找到了醫藥箱。
一打開,還真有健胃消食片。
她忙掰了片塞進嘴裡,混著溫水囫圇咽下去。
藥效生效還有一段時間,她索性在樓下溜達。
寧枝自從搬進來,還沒仔細逛過這裡,她甚至不清楚一樓究竟有哪些房間。
這會兒忽然來了點興致,寧枝一一推門參觀。
房門沒上鎖,一路都很順利,隻剩最裡麵那間沒打開。
寧枝握住門把,微微用力,結果沒推動。
獨獨這間房上了鎖。
寧枝猜測這裡估計是奚瀾譽的私人領地,還是不要好奇的好。
她放開把手,正準備離開。
背後忽然傳來奚瀾譽慵懶磁沉的聲音。
“你在這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