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34(1 / 2)

直到坐上車,寧枝想到紀斯何錯愕的神情,還是覺得很好笑。

他膚色本就偏黑,一著急,臉上黑紅交織,活像個包公,“小寧,你這……你跟奚總是夫妻這事,你怎麼不早說呢?”

寧枝很無辜,“您也沒問我啊。”

她看了眼兩人交握的手,眨了下眼,問紀斯何,“老師,我們不像夫妻嗎?”

奚瀾譽就在旁邊看著,何況他剛剛還鬨出那樣的烏龍,紀斯何哪敢說半個“不”字,忙改口尬笑,“像,就是太像了,我才擔心呢,現在好了,我這純屬瞎操心呢。”

說完,紀斯何背過身,偷偷抹了把腦門上的汗。

寧枝猜,這可能是紀斯何這輩子講過的話中,腦子裡轉彎轉得最多的一次。

她佯裝淡定,憋著笑,將臉對著車窗,沒忍住,彎了彎唇。

奚瀾譽偏頭看過去,“這麼開心?”

“有一點,你都不知道……”寧枝說話的間隙下意識動了下,手上傳來一道不明顯的禁錮。她低頭看去,這才發現,方才奚瀾譽在紀斯何麵前演戲時,牽起的她的手還沒有鬆開。他就一直維持著這相握的姿勢。寧枝瞬間卡殼,想說的話也忘了,“你……”

她微微掙了下,奚瀾譽卻反而加了點力道,那指腹又像上次那樣慢條斯理地摩挲了一下她的掌心。

寧枝仿佛在瞬間再次置身幼時的那輛過山車,那失重一樣的感覺將她徹底席卷。

她期期艾艾,“可、可以放開了……”

奚瀾譽笑了聲,垂眸整了整袖口。

寧枝因他這動作,得以呼吸大片的空氣,然而還不夠,她撳開車窗,晚間的風裹著雨後的清新徐徐吹來,寧枝深深吸了幾口,才終於感覺她那失重的心,缺氧的腦慢慢恢複正常。

她將窗關上,回身坐正,聽到奚瀾譽用那一貫懶散的腔調問:“我不知道什麼?”

寧枝想了好一會,才將方才的話題拾起,不過那股雀躍勁兒已過,她嗓音平淡地描述原因,“老師平常太嚴厲,我難得看他吃一次癟,所以沒忍住,反正演戲演到底,讓他尷尬一下。”

奚瀾譽撚了撚指尖,嗓音清淡,“演戲?”

寧枝點頭,嗓音裡帶一絲若有似無未覺的迷茫,“我們這關係好像是徹底藏不住了,現在倒是沒關係,但是以後……”寧枝停頓一秒,垂眸說出那四個字,“合約到期,我解釋起來恐怕會有點麻煩……”

她幾乎可以想見,當大家知道她跟奚瀾譽結婚又離婚,院裡到時會傳出怎樣的風風雨雨。

車內似乎有一霎格外的安靜,寧枝以為奚瀾譽是在思考這個問題。

她不由覺得有點沉悶,好像住一起太久,談及分彆總會有些莫名的情緒,她想了想,努力將這感覺摒棄,扯出一個笑,“不過你放心,到時候我就說是我自己的問題,儘量不給你添麻煩。”

寧枝說完,奚瀾譽微微蹙了下眉,他伸手扶了下鏡框,似有點無奈

(),真這麼想?

寧枝遲疑一秒?()_[((),點頭。

不然她還能怎麼想。

當初都說好了的。

車內明明沒開窗,但寧枝忽然覺得,好像冷了一點。

再看過去時,奚瀾譽已兩手交握,微微靠著後背,在閉目養神了。

就好似,他剛剛沒問過,而她也未曾答過。

-

奚瀾譽回北江灣,很大程度上是為得個清淨。

誰知,回來的第一天。

這清淨就被打破了。

寧枝值了個大夜班,剛推開門,就看到沙發上坐了個男人。

是跟奚瀾譽截然不同的類型。

微長的卷發,花襯衫,一雙丹鳳眼長而上挑,臉型偏瘦長,一看就像那種妖裡妖氣的花花公子。

見了寧枝,他笑了聲,“喲,這位美女,走錯門兒了吧?”

衛浮了說完,看了眼旁邊的奚瀾譽,“你門沒關?”

寧枝背著包,瞬間有點進也不是出也不是的尷尬。

奚瀾譽沒理衛浮了,他站起身,過去將寧枝手裡的包接了,自然而然地甩到沙發上。

他微微挑了下眉,“介紹一下,我老婆,寧枝。”

這開場白一出,寧枝瞬間進入狀態,現在一定是需要表演夫妻恩愛的時刻。

她一手挽奚瀾譽的手臂,一手朝沙發上的花花公子微笑頷首,“你好。”

衛浮了愣了下,有種不知今夕何年的錯亂,“不是,奚瀾譽你什麼時候結婚的?我怎麼不知道?”

寧枝見奚瀾譽不準備開口,她便習慣性接話說,“”有段時間了,因為還沒辦婚禮,也就沒公開。”

衛浮了眉頭皺成一團,低頭嘀咕“真的假的?你們倆逗我玩兒呢?”

寧枝心下一凜,差點以為要穿幫。

還好,衛浮了說完後,看了眼奚瀾譽,很快調整好情緒,恢複成那副散漫的公子哥模樣,他熱情地朝寧枝伸手,“你好你好,我叫衛浮了,奚瀾譽的發小。不好意思啊,這確實有點突然,我太驚訝了。”

寧枝鬆了口氣,笑著伸手說:“沒關係。”

結果兩人手還沒握上呢,衛浮了感覺身側寒光一閃。

是奚瀾譽扶了下鏡框,那鏡片下的目光,殺氣重得簡直能殺人。

他見狀,將手縮回去,忍不住揶揄,“瞧你那小氣樣。”

不過,經過這番試探,衛浮了大概肯定自己的猜測。

他上身微微前傾,“是……”

奚瀾譽心領神會:“嗯。”

衛浮了笑了聲,拍一下奚瀾譽的肩,笑說,“可以啊你,動作這麼快。”

什麼動作快?

他們倆打什麼啞謎啊。

寧枝看得暈暈的,腦子有點轉不過來。

她覺得自己跟這場景格格不入,再加上她熬了個通宵,現在困到能原地升天,反應相當的遲鈍。

寧枝覺

() 得自己快撐不下去了,她小聲問奚瀾譽,“我可以先上去睡覺嗎?”

奚瀾譽“嗯”了聲,伸手揉了下她的頭發,嗓音磁沉,“去吧。”

寧枝這遲鈍一直延伸到她上樓躺下來,她才意識到奚瀾譽剛剛做了什麼。

他動作真的做得好自然啊。

寧枝忍不住碰了下他剛剛觸碰的那裡,好像有股後知後覺的微麻的酥感。

眼前似乎浮現,奚瀾譽看著她時,那溫柔得幾乎能將她溺死的眼神。

她默默將臉埋進被子裡。

怎麼感覺,奚瀾譽最近的演技又進步了呢?

這爐火純青得,都能以假亂真了。

……

樓下客廳,衛浮了看著寧枝進門的方向,沒骨頭似的倚在沙發上幸災樂禍,“原來還沒成啊,這姑娘沒跟你住一屋唄。”

奚瀾譽淡淡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衛浮了見狀,支著下巴笑,“奚瀾譽,你該不會擱這裝柳下惠吧?”

奚瀾譽居高臨下掃了衛浮了一眼,那眼神一如既往的熟悉,沒什麼多餘的情緒。

就在衛浮了以為,奚瀾譽不會搭理他這句話時。

他居然理了理袖扣,在沙發上坐下了。

奚瀾譽偏頭看他一眼,嗓音低沉,“你有什麼想法?”

衛浮了頭一次在奚瀾譽身邊體會到那種被需要的感覺,他整個人瞬間精神抖擻,兩臂往沙發上一搭,“我跟你說,那你可真問對人了。說說吧,遇到哪些阻礙了?”

奚瀾譽略一沉吟,“她好像有些抗拒。”

衛浮了探身:“抗拒什麼?抗拒跟你……”

奚瀾譽睨了他一眼,衛浮了立刻兩手上舉,將後半句話咽下去,“你說你說,我不開玩笑了。”

奚瀾譽兩手交握,微微躬身,點了根煙,他唇頰略凹,吸了一口,才慢慢將他跟寧枝這複雜的關係大概講明白。

當然,寧枝主動找他同居那裡,他改成了自己主動。

衛浮了今天第二次世界觀崩塌,“不是吧,奚瀾譽,你為了應付你們家老頭子,居然連假結婚都用上了?!”

奚瀾譽沒說話。

這種時刻,他沒開口,就等於默認。

驚訝過後,衛浮了反而平靜下來,“我就說這事兒怎麼琢磨怎麼不對勁呢,你奚瀾譽又不是一毛頭小子,竟然瞞著我閃婚?合著是個假的。不過……你在這玩日久生情呢,住著住著還住出想法來了?”

衛浮了說完,兀自沉思,“不過也不對啊,要是假的,怎麼剛那姑娘演得那麼來勁兒呢,那演技,太特麼自然了。”

奚瀾譽將那煙在麵前的煙灰缸裡撣了撣,說:“這就是問題。她把這當工作,演戲的時候她很配合,但是結束後……”

衛浮了精辟總結:“提上褲子就不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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