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枝從前隻見過他穿上衣服時不經意的欲蓋彌彰,如今他這樣坦蕩,寧枝覺得有種強烈的,令人無法抵擋的視覺衝擊。
她覺得自己的心臟,狠狠跳了一下。
甚至,這室內的空氣似乎也突然變得稀薄,她必須很努力地,才能在奚瀾譽的麵前保持鎮定。
但這樣慌張的似乎隻有她。
奚瀾譽神情平淡,眉眼疏懶,他略微低垂眼眸,漫不經心地盯著她看了一眼,隨後便毫無負擔地張開雙臂。
寧枝感覺到他噴灑在自己頸側的呼吸,灼熱而滾燙,燒得她那片肌膚好似不是自己的。
寧枝往前一步靠近時,她好似聽到一聲奚瀾譽胸腔裡溢出的若有似無的輕笑。
她剛才有多提倡這個方法,現在就有多後悔。
不就是傷口好得慢一點嗎,慢就慢唄,她乾嘛要多此一舉,現在好了,不用照鏡子,寧枝也知道自己的臉恐怕已經紅得沒法看了。
奚瀾譽見狀,淡笑聲,盯著她的眼眸似笑非笑,“需要我教你從哪裡開始?”
寧枝抬眼,對上他的臉,她不由咽了口口水,果斷搖頭,“不用。”
她動作僵硬地在奚瀾譽身上比劃,兩人相處至今,從沒有哪個時刻比得上現在。
她真是緊張得要瘋掉了。
奚瀾譽卻偏在這時,在她幾乎要灼燒的心上再添一把火,她忽然將她的手腕一捉,熱氣席卷,他那低沉的嗓音響在她耳畔,“從這裡。”
天呐,寧枝覺得她現在的心裡有一座火山,正在爆發的臨界點。
她的指尖觸到他的皮膚,雖冰涼,但寧枝卻在一瞬感到撲麵而來的熱意。
不是小簇小簇的火苗(),而是大把大把?[((),能將她整個吞沒的那種。
寧枝撕了一塊,這動作看著更像從背後虛虛環住他的腰。
兩人靠得好近好近,這姿勢也曖昧到極致。
淋浴間很安靜,那聲“刺啦”,便顯得格外的清晰。
她能感覺到,當她靠近時,兩個人同時有些微亂的呼吸。
慢刀子割肉,他們其實都不太好受。
寧枝霎時覺得她這提議蠢到爆了,她心底那火山徹底噴發,她覺得此刻的自己就像一條魚缸裡的魚,沒有腮,無法呼吸,又被玻璃外的火焰炙烤,處在一種懸浮的窒息的邊緣。
寧枝深深提起一口氣,緩慢呼出。
她說,“算了。”
經過奚瀾譽身邊,寧枝不由摸了下自己的心口,那裡似乎跳得格外的快,寧枝有些心不在焉,浴室內本就濕滑,她腳底踩空。
眼見就要摔了,寧枝下意識拽住身邊的東西,奚瀾譽也在此時伸手扶了她一把。
待她好不容易站定,有道含了點笑意的懶散嗓音從上方傳來,“抱夠了嗎?”
並非像她們初見那樣的冷漠,而是一種縱容和寵溺,那意思大概是,如果沒抱夠,他樂意再讓她抱一會兒。
寧枝本就緊張,現在這樣,她一顆心幾乎要跳出來。
她嗓子眼發乾,聯想這兩次的差彆,她莫名地再一次想到上次衛浮了跟她說的那些話。
寧枝抬眸看了眼奚瀾譽,卻似乎被他那目光燙到,她下意識低頭,不敢再看。
奚瀾譽對她……
不可能吧。
這怎麼可能呢?
對,一定不可能。
寧枝默默退開,她甚至沒再看奚瀾譽,也沒再說話。
那匆忙甩上門離開的背影,頗有幾分欲蓋彌彰的慌亂,幾近落荒而逃。
奚瀾譽懷中似還有那溫軟的感覺,他勾了勾唇,眸色深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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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考進北城附醫,寧枝就沒有享受過一次完整的假期,不是要值班,就是科室臨時有事,長此以往,她幾乎失去正常的時間概念。
這直接導致,國慶來臨,她多出整五天的空閒,她反而躺在家裡,不知該做些什麼。
奚瀾譽推門而入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麵。
小姑娘穿一身簡單的淺杏色睡裙,盤腿歪頭靠在沙發上,柔軟的長發在肩側垂落,那肩帶欲墜不墜,隨著腦袋的輕點而晃晃悠悠。
這場景,實在太像等待丈夫歸家,結果小妻子抵不住困意,偷偷睡著。
奚瀾譽忍不住彎唇,輕笑了聲。
寧枝被這笑驚醒,她下意識揉了揉眼睛,“……奚瀾譽?你回來了?”
他出門時特意跟她說過,好像是公司有重要的事情,寧枝閒的無聊,索性坐在沙發上邊看電視邊等他,沒想到,突然就來了困意。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攏了下頭發。
() 寧枝剛剛睡醒時的嗓音軟而糯,含了點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嬌憨。
奚瀾譽兀自撚了撚指尖,克製住自己想去擁抱她的衝動。
寧枝看了他一眼,回身將已不知講到哪裡的電視劇暫停,她站起身,那搭在身上的毛毯滑落在地,像一道逶迤的浪,不由在人的心間蕩了一下。
“那你現在,準備做什麼……()”
寧枝很有生活助理?()?[()”的自覺,她隻希望,在她的努力照料下,奚瀾譽可以快點好起來。
奚瀾譽聞言,垂眸挽了下袖口,他將脫下的西裝外套順手掛到門邊,嗓音一貫的低沉,“不急,你先睡會,晚上陪我去參加一個晚宴。”
寧枝微微驚訝,“我嗎?”
他之前倒是從未有過這種需求。
奚瀾譽看向她,“嗯”了聲,“要帶女伴。”
哦,那怪不得。
可,寧枝不由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指尖,他這樣的身份,以往參加這種場合,應該會有固定的女伴吧?
奚瀾譽似看出她的想法,嗓音清淡,“以前懶得帶,現在情況不同。”
屋內開了窗,那風吹起寧枝垂在身側的長發,將她清明的思緒吹得雜亂。
現在有什麼不同……
是因為她,還是因為那封合約……
寧枝感覺自己心口有塊地方被扯成一團亂麻,她根本理不清楚。
想了想,寧枝還是沒忍住,問,“你為什麼不找彆人?”
奚瀾譽微微皺眉,看了她一眼。
他鏡片下的目光一如既往地令人感到壓迫,寧枝指尖扣了下掌心,將自己的想法說出,“我的意思是,想做你女伴的人應該不少。”
她還沒說完,奚瀾譽便突然湊近,他微微頓了下,俯身,低頭看著她的眼睛,唇角輕勾,“你是我老婆,我不帶你帶誰?”
他嗓音帶著股天然的懶散,尾音拖長便格外的好聽,像老式留聲機在寧枝的耳邊緩慢旋轉。
寧枝不自覺地深深吸了口氣,總覺得,心裡好像有個地方空了一下,又瞬間被奚瀾譽的話填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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