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38(1 / 2)

寧枝鼻尖嗅到一股酒液混合雪鬆的清冽,她不覺透過那窗,望見懸在天邊的一輪幽月。

孤寂清冷,卻又明亮而慈悲。

這簡直像極奚瀾譽。

兩人身處宴會廳拐角,在厚重窗簾的掩映下,音樂聲朦朦朧朧傳過來。

奚瀾譽的身軀幾乎全部罩住她的,寧枝微微偏頭,看見玻璃窗中那幾近纏綿的姿勢。

他嗓音低啞繾綣,扣在她腰間的那隻手不輕不重地揉了一下。

寧枝霎時渾身緊繃,呼吸也漏掉。

在人聲鼎沸中,感受到一種類似於偷.情.的禁.忌感。

寧枝伸手,抵在奚瀾譽身前,輕輕推了一下,她彆在耳後的發落下,恰好撩在奚瀾譽心口的位置。

雖是無意,卻最是勾人。

寧枝悶頭,指尖無意識抓著奚瀾譽的襯衫下擺,小聲說:“你說什麼,我沒聽見。”

奚瀾譽垂眸看她一眼。

認識至今,他見過她的許多種模樣,冷淡疏離的,隨性簡單的,偶爾俏皮的,但唯獨沒見過,今晚這樣清純中透著嫵媚的。

那綢緞般的黑發,發尾微微打著卷兒,再配上她那白皙無辜的麵容,讓人生出保護欲的同時,又控製不住地衍生出攀折的墮望。

奚瀾譽喉結滾了下,他看向她的目光愈深,嗓音沉沉,“我說,累不累,先回家?”

寧枝不動聲色鬆了口氣。

坦白講,確實挺累的。

可能是奚瀾譽第一次帶女伴的關係,寧枝無論走到哪裡,都能感受到那四方八風投來的探究的目光。

儘管她做過心理建設,並不是不在意,但當她真的身處在這樣的環境中,且將近三個小時,她還是覺得自己現在心理的疲憊程度堪比值了個大夜班。

寧枝看著奚瀾譽,淡聲問,“可以先走嗎?會不會影響到你?”

奚瀾譽笑了聲,“不會,隨時都可以。”

經過今晚,尤其是鄭一滿跟她講過那番話後,寧枝心裡便處於一種既清晰又雜亂的矛盾狀態,她有點自我逃避似的,根本不敢直視奚瀾譽那意味不明的目光。

見他說可以,寧枝便垂頭拿包,不發一言,默默跟在奚瀾譽身後。

額前突然撞上一抹微涼。

寧枝抬頭,對上奚瀾譽守株待兔的眼眸。

他捉了她的腕,輕鬆地握在掌心,嗓音柔和,“路都不看?”

寧枝怔了下。

奚瀾譽今晚,好似格外的不同。

講話溫柔,有足夠耐心,眉眼噙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

手腕處酸酸麻麻,寧枝微微掙了下,卻沒有掙開,反被奚瀾譽捏了捏,握得更緊。

他回身,理所當然的語氣,近乎無奈地提醒她,“枝枝,配合一點。”

他們還在大家的視線所及範圍內,而奚瀾譽今晚給寧枝認證的身份是他的新婚妻子,兩人如果在此刻表現

得貌合神離,難免會引人非議。

寧枝默了默,便沒再掙紮,任由奚瀾譽牽著她。

其實,這並非他們第一次這樣親密地以掌心觸碰彼此柔軟敏感的地帶,但,這卻是寧枝首次,認認真真地感受……

感受奚瀾譽帶給她的一係列堪稱頭一遭的身體反應。

他的手掌很大,骨節分明,很有力量感,扣住寧枝時,她可以感受到荷爾蒙炸裂的微糙的男性氣息。

寧枝想,這大概是他常年運動,在身體上留下的痕跡。

她近乎不止一次感歎,這樣冰冷的人,他的掌心卻是溫熱的。

今夜晚風微涼,吹在人身上,卷起一陣細小的戰栗,然而這恰到好處的溫,卻莫名地,在這樣的時刻,讓寧枝感到一陣暖意。

啟開車門前,寧枝不由抬頭去看。

幽藍濃稠如油畫般的暗夜,繁星點綴,那簇擁著的月,似也籠上一層陰霾,好像就跟墨色的天一樣,染上那抹讓人難以忘懷的深藍。

寧枝不由看向兩人交握的手腕,月光透過雲層,混著路邊昏黃的燈光,將奚瀾譽,將她,將他們,都暈上一層又曖昧又朦朧的色彩。

……

回到北江灣,寧枝宛如打過一場抗日持久的戰役,她扔了包,甚至疲憊到連上樓的力氣都沒有,直接卸下力氣,後靠在沙發上深呼吸。

奚瀾譽看她一眼,習慣性脫下外套,拽了拽領帶,微微躬身,坐在寧枝身旁。

兩人都喝過酒,不經意湊近時,可以聞見彼此呼吸間那淺淡的氣息,有種間接交換空氣的感覺。

約莫五分鐘,奚瀾譽剛從那銀質煙盒裡隨手摸了根煙。

寧枝突然想到什麼,略微側身,看向奚瀾譽,“對了,你給我看一下你的傷口,如果能拆線的話,明天我陪你去醫院,後天我得回趟南城,等再回來,估計就得是國慶後了。”

奚瀾譽聞言沒動,眼帶詢問,盯了她一眼。

寧枝猶豫一秒,心中天人交戰,最終還是決定老實回答,“是這樣的,就是外婆已經決定要在北城養老,那南城的那間老房子其實我們祖孫倆都用不上,與其空置落灰,不如賣給有需要的人。”

室內靜默一霎。

奚瀾譽隔著鏡片望著她的眼眸微微眯了下,寧枝還以為他是有什麼看法。

結果,是奚瀾譽起身,挽了挽衣袖,挺隨意地說,“那我們明天上午看望外婆,下午拆線,後天我跟你一起回去。”

寧枝略有些驚訝地“啊”了聲,“……為什麼?”

腦中莫名想到,鄭一滿說的那句,如果一個男人真的愛你,那他就算嘴上不說,他的行動也不會騙人。

寧枝抿下唇,這是否就是現代人在愛中追求的“事事有回應”呢?

她莫名不敢看奚瀾譽,寧枝垂著頭,視線內是那杯奚瀾譽順手為她倒的水。

水溫恰好,一半熱一半涼。

也不知他是怎麼知道,她愛兌這種溫度的水喝。

寧枝端起掩飾似的喝了一口,沒喝到,當她還是假裝咽了一口。

與此同時,奚瀾譽淡漠的聲音在她的頭頂響起。

他解釋,“順路,北辰在南城的子公司剛落成不足三月,我去視察。()”

寧枝眉眼下耷,緩慢地哦?()”了聲。

子公司這事她好像偶然間聽誰說過,所以真的隻是她想多了。

說不上來是什麼情緒,好像應該鬆一口氣,但不知怎的,又有股墜墜的類似於的失落一樣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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