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侯夫人像是被雷劈了一般,久遠又塵封的記憶被喚醒,她的雙眸陡然瞪大。
不敢置信地看著皇帝近在咫尺的臉,寧遠侯夫人聲音微顫:“當年……是你?!”
“嗯。”
簡簡單單一個字,卻讓寧遠侯夫人的身子晃了晃。
她鬆開了手,傅忠海也不得不鬆開了手。
寧遠侯夫人看著這個比自己高了半個頭的新晉皇帝,眉心緊蹙。
“既然當年是你,那你為何……”
“被貶為庶民,如何能再高攀將門虎女?”
傅忠海的話平靜中帶著一絲無奈。
寧遠侯夫人心情激蕩之下,一句話脫口而出:“你明知道我並不在意這些!”
傅忠海卻定定地看著寧遠侯夫人:“然後呢?讓你跟著我殺豬?”
“有何不可?”
“你能行,你家父母兄弟呢?”
“先帝對傅家那樣忌憚,我如何能讓你們一家受牽連?”
寧遠侯夫人身子又晃了晃。
久遠的往事浮上心頭,她心亂如麻,踉蹌後退兩步,連行禮都忘了,轉身匆匆離開。
仿佛後麵有狗攆。
東宮暖閣內,傅辰安和肖迎春腦袋靠著腦袋,趴在窗戶上看熱鬨。
玻璃窗戶就是好,吃瓜都不用出門,避免了“兒子當麵看爹出糗”的尷尬。
隻是皇帝和寧遠侯夫人說話的聲音太小,除了他們自己,誰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
之後寧遠侯夫人突然激動起來,兩個人低聲拌嘴了兩句,寧遠侯夫人就跑了。
肖迎春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燒,眸光灼灼地看向傅辰安:“你爹跟寧遠侯夫人有舊?”
這一點傅辰安倒是不知道,不過有人知道。
傅辰安看了一眼在廊下看熱鬨的呂大伴,叫內監請呂大伴進來。
呂大伴看皇帝還站在院子裡發呆,悄然進了暖閣:“殿下喚奴才進來是……”
傅辰安指了指肖迎春:“肖姑娘想知道我爹跟寧遠侯夫人當年的事情。”
呂大伴:……
肖迎春怒視傅辰安:!!!
你個甩鍋的黑心貨!
明明你也想知道!
呂大伴看了外麵已經緩步往禦書房方向走去的皇帝陛下,想想自己剛剛看到的場景,權衡三秒後,長話短說。
“當年陛下跟寧遠侯夫人一起上過戰場,是過命的交情……後來傅家被貶為庶民,寧遠侯夫人嫁給了寧遠侯……”
這些舊事隻要稍加打聽,滿京城都知道。
呂大伴自我安慰:這不算泄密,更沒有添油加醋,不該說的咱家一個字也沒說。
言儘於此,呂大伴匆匆行禮告罪,飛奔著追皇帝去了。
暖閣中的兩個年輕人麵麵相覷。
肖迎春:“怎麼辦?”要不要撮合一下兩個中年人?
傅辰安:“……再看看。”
……
敏國公府還沒來得及做些什麼,就突然聽外管事說,肖記雜貨鋪上了食鹽!
雪白的、細膩的、沒有任何雜質的食鹽!
並且這鹽比現下市麵上最好的細鹽貴一倍,一斤賣到了三百文。
雖說貴,可隻要質量足夠好,世家大族也是很願意買來做菜的,主子們吃得起。
這可是朝廷入股的肖記雜貨鋪賣出來的,肖迎春的貨,質量有口皆碑的好。
一時間跟風買鹽的特彆多。
好在大家也謹慎,一家隻買一兩包試試口味,短時間內對敏國公的鹽礦還造不成太大的影響。
可長遠來看,一旦這鹽得到了世家大族的認可,往後條件略好一些的人家,就不會再選擇有雜質的細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