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散著頭發的女人身體微微扭曲,像被控製的傀儡一般抖動著靠近,濃重的血腥味撲麵而來,虞歆徹底僵在了原地。
“救救我……”
女人的求救剛出口,一道雷光突然從頭頂的月亮上直射而下,精準無誤打在了她的後背上。
“清心如水,萬變猶定,驅邪縛魅,役使雷霆,轟!”
溫潤如山澗流水的男聲響起,一道清俊的身影落在虞歆身側,她鼻端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草木熏香。
朦朧月色下,男人一雙星眸被高挑的眉骨遮擋了鋒芒,鼻梁高挺,薄唇微抿,即便隻是隨便紮著道家常見的太極髻,也彆有一番清貴謫仙的味道。
看樣子,是個玄門中人。
突如其來的攻擊嚇退了女人,她扇動翅膀躍上半空,借著夜色逃進了山林之中。
身穿灰袍的男人身上背著兩把木劍,他雙手快速結印,口中念念有詞,“形無其形,物無其物,天地悉歸,聽我號令,追!”
言出法隨,他袖中一道符咒幻化成紙鶴的模樣直奔山坡之上,所過之處散出一道淺淺的金光,隨後緩緩融入夜色之中。
短短的時間裡又是穿越又是玄學,虞歆被震驚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
她眼神掃過男人腰間的香囊,上頭的紋樣是隻灰白色的展翅飛鳥。
原主的記憶在虞歆腦海裡翻湧,片刻她便得到了答案。
這是穹鳴閣的標誌。
在這名為乾朝的時代裡,有專司驅邪辟詭的神秘一脈,那是連帝皇都要給三分薄麵的存在。
這些人深居簡出,隱居在京城郊外的穹鳴閣中,若無詭事絕不輕易露麵,眼前男子顯然是閣中弟子,追著方才那詭物來的。
“姑娘,可有受傷?”
男人淡淡地出聲詢問,虞歆搖了搖頭站起身來,但腳上的疼痛如針紮一般,她身形一晃,下意識就伸手搭在男人的左手臂上扶了一把。
就這麼電光火石一瞬間,男人突然反手握住她的手腕,臉色大變,“你做了什麼?”
他語氣驟然轉變,虞歆卻是一臉疑惑。
僵持之際,虞歆的目光觸及男人左臂,她立刻慌張地解釋起來,“你手上這個不是我弄的,我就是個普通人……”
男人循著她的視線看去,發現自己袖子滑落,手臂上的紋樣露了出來,大片藤蔓狀的刺青互相交纏成束,從手腕一直蔓延到袖子遮擋的手肘以內。
他意識到眼前的姑娘似乎誤會了,鬆手之際目光無意間劃過虞歆右腕,那紅繩係著的石頭吊墜讓他覺得有些眼熟。
兩人對話之際,徐府的護院已經大聲嚷嚷著追了過來,“我勸你彆掙紮了,趕緊跟我們走,省得鬨騰起來不好看。”
虞歆跛著腳往男人身後躲了躲,心裡慌張,嘴上卻是一點都不慫,“我不去,虞家想跟徐大人做交易憑什麼綁我去當外室,強搶民女,我看你們眼裡是沒有王法了。”
護院嘖了一聲,直接就要上手拽人,男人眉毛一挑,直接橫出一臂攔下了二人,“沒看見這姑娘不願意?”
夜色較濃,護院把男人當做了路過的雲遊道人,他們不想浪費時間,直接拔刀恐嚇,“哪來的臭道士,趕緊滾開彆擋路,要訛錢去城裡。”
男人聞言眉頭輕擰,再次出手就不再客氣了。
虞歆壓根沒看見他做了什麼,隻瞥見黃符一閃,兩個護院直接被定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他們無法說話,但臉色卻逐漸發白,額上直接冒出汗來。
火辣辣的疼痛瞬間蔓延了他們的口腔,舌頭仿佛被人鈍刀割斷一般,疼得他們眼珠子震顫。
隨著火燒般的痛感襲上雙手,護院手裡的刀應聲落地,肉體無法承受的痛苦讓他們抓心撓肝,恨不得跪下求饒。
眨眼間的功夫,兩人就已經疼得失禁了。
“逼良為娼,口出狂言,在這好好反省三個時辰。”
男人說罷頭也不抬,抬起袖子朝虞歆揮了揮,直接往遠處一棵大樹底下走去。
識時務者為俊傑,虞歆立刻乖乖跟了過去,心裡還不忘誇他一嘴乾得漂亮。
“抱歉,姑娘。我並無惡意,能不能請你用手再碰一下我的刺青。”
他的請求有些古怪,但虞歆沒有拒絕,伸手就搭上他的左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