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言溪心底歎了歎口氣。
不管怎樣,反正在她這裡,她是挺把她當成嫂嫂的。
雖然她那該死的哥哥有些不配。
蘇言溪低頭看向有些害羞的小朋友。
越看越和自己長得相像,畢竟她們都是女孩子,相貌更柔和一些。
她忍不住就勾了勾唇角。
南寂煙卻突然微微側身,擋住了蘇言溪探究的視線,眼神還帶著絲絲的戒備。
蘇言溪:“……”
說話間,外間有人影晃動,估摸著是林夕回來了。
蘇言溪也知道女主現在應該很防備自己,林夕在可能會更輕鬆一些。
她轉身推了門出去。
外麵站著的不僅是林夕,還有個不認識的人。
那人看向蘇言溪,眼睛裡的震驚幾乎化成了實質。這人難不成是小小姐的…父親嗎?她驚訝的連禮儀都忘記了。
蘇言溪疑惑的目光看向林夕。
林夕向前一步解釋道:“世子,這是南姑娘的侍女。”
侍女叫林采荷,聞言,重重的點了一下頭,現在最重要的是見到她家小姐。
蘇言溪打量了她幾秒:“嗯,你先進去吧。”
林采荷走的時候都不忘偷偷打量蘇言溪。
沒有外人在,林夕也顯得吊兒郎當的,說:“世子,我查過了,南寂煙是魏倉太傅的女兒,五年前去了大梵寺為祖父祈福,一直未歸。”
她頓了一下提醒道:“那位最後一次出現也是大梵寺。按時間推算,那孩子估計就是那位的。”
蘇言洄已經失蹤五年了,她來這裡也有再找找人的心思。
蘇言溪當然知道那孩子是她蘇言洄的,可卻並不知道竟然是在大梵寺。
五年前她也曾出現在大梵寺附近,還被設計與人春宵一夜,她後來又派人去尋卻怎麼也沒找到。
現在那地方都還有她安排的人。
不過嚴格說起來,那女子應該還是完璧之身。
兩人當時都中了藥,她從小習武,藥效沒起的那麼快,暫存了一絲理智,恍惚間感受到女人拿起了簪子,放在了脖子上。
雖有些被人寧願死都不願意被自己碰的委屈,也知那是古代人的封建思想作祟。
她也實在看下去,這麼年輕,人就沒了。
隻能走過去向她承諾不會懷孕,甚至…不會要了她的身子,那女子才手一顫,扔下了手中的簪子,痛苦決絕的任由她施為。
見蘇言溪微微失神。林夕繼續道:“這次南姑娘回來,恐怕是因為太傅南義正參與謀反一案,據消息來看,南姑娘應當是受到了嫡母的授意,準備進宮給三皇子做侍妾,試圖救父親一命。”
她嘖嘖了兩聲:“這南姑娘還真是慘。”
蘇言溪一怔,心想女主被個所謂的三皇子娶了,她和男主指不定又要虐戀到什麼時候,她就又可能被沉倒冰湖裡去了。
她踱步走了兩下,道:“林夕,你說我把人娶回去的希望又多大。”
“你?!”
林夕驚訝出聲,緊接著又理解了蘇言溪的意思。
永豐子嗣不豐,蘇言溪自小就被扮作男子,這麼大年紀了,也確實需要個女人做掩護。
蘇言洄生死不知,倒不如先將人帶回永豐。如果人真的一輩子都找不到,好歹也算是留下了些許的血脈。
林夕眼睛裡閃過興奮的光,她一向看熱鬨不嫌事大,道:“挺大的。”
—
屋內,見到林采荷過來,南寂煙挺直的背部才放鬆了下來。
南雁歸也走過來輕輕的抱了抱林采荷的胳膊:“林姨。”
林采荷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眼神帶著詢問。
她和南寂煙相依為命這麼多年,亦可問些出格的話。
南寂煙也知道她的意思。
據說永豐王室一向子嗣不豐,年輕一輩隻有三人。
皇帝,壽昌王世子,還有壽昌王世子的胞兄。
那晚的記憶雖然模模糊糊的,她也知道對方的身形很纖細,甚至堪似女子。
這樣算起來,雙胞胎出身身體較弱的壽昌王世子,可能性確實是最大的。
而且他這樣把她們綁過來,不也說明了事實了嗎?
林采荷依舊十分驚訝的模樣,她壓低了聲音,道:“那小姐,她會不會把小小姐…”帶走?
南寂煙看向瘦弱的南雁歸,心下一陣刺痛。
即便他再三承諾不會懷孕,卻也知這事不是萬無一失的。
事後她也吃了藥,卻還是懷孕了。
還因為孕期思慮過深,又吃了藥,南雁歸生下來就比彆人小上一圈,她養了幾年也不曾將她養的白白胖胖的。
若是她真的需要進宮,雁歸跟著那人,也…並不是一件壞事。
林夕敲了門與蘇言溪一起進來,她天生一副笑臉,哪怕小孩子見了也覺得親切。
林夕揮了揮手朝南雁歸打招呼,“過來,小孩。”
南雁歸輕輕的拽了拽南寂煙的衣服,不知所措。
林夕懶懶散散的解釋:“南姑娘,我看這小孩體質很弱,我給她把把脈?她是王室血脈,我是不敢怎麼樣的。”
這一句話直接將南雁歸的身份挑明了。
南寂煙神色戒備,略微思考了幾秒,還是以雁歸的身體為重,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去吧,雁歸。”
南雁歸吸了吸鼻子,還是挪了步子過去。
她從小就一直見各種各樣的大夫,每次見完都會交代喝苦兮兮的藥,她有點害怕,可又不想娘親傷心。
她手握成了拳頭給自己加油打氣。
“你叫雁歸啊?”林夕揉了揉南雁歸的腦袋:“摸完給你吃糖葫蘆。”
蘇言溪也是第一次聽到小孩的名字。
她記得書裡好像叫蘇思齊什麼的。
林夕摸上了她的脈搏,神情淡然緊接著皺起了眉頭,又鬆開,麵露詫異又帶著點點興奮?!
林夕是神醫,隻要不是蠱毒都能看好,見她這副模樣,蘇言溪也有些緊張。
南寂煙也皺起了眉頭,神色擔憂。
林夕揉了揉眉心道:“南姑娘,雁歸之前吃的藥還有嗎?”
關乎到南雁歸的身體,南寂煙也並未多想,她從包袱裡拿出藥方:“可是有什麼問題?”
林夕大眼一掃,那藥方都是些精補的藥物,南雁歸體弱,這些藥倒也正常。
可…她的蠱毒怎麼解的?
林夕拿了紙筆另寫了一張,遞給南寂煙:“南姑娘,之前的藥改為七天一次就好,這個藥三天一次即可。半年之後即可痊愈。”
南寂煙有些驚訝,她遍訪名醫得到的答複也都是隻能緩解卻不可能完全康複。
林采荷也很驚訝,眼淚嘩嘩的往下流:“嗚嗚嗚,小小姐以後也會長命百歲的。”
南雁歸聽不太懂,可她也知道自己是一天喝一次黑乎乎的藥,現在改成三天一次了,她高興的拽了拽娘親的衣袖。“娘親~”
“嗯。”
南寂煙用餘光看了一眼,眼睛裡也帶著笑意的蘇言溪,或許將雁歸交給他,真的是個不錯的選擇…
石鳴突然來報。
語言簡潔:“世子,南府派南公子過來接南姑娘了。”
聽到弟弟的名號,南寂煙的睫羽微不可查的輕顫了一下。
蘇言溪低頭看看南雁歸,南雁歸眼巴巴的看向她手裡的糖葫蘆,她心裡一軟,終究是沒忍住將糖葫蘆遞給了小朋友。
她語氣溫和:“雁歸,下次見,你可以喊我叔叔。知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