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去時,蘇言溪正在小口小口的喝茶,見她過來,眼睛倏的亮了一瞬,情真意切,這般模樣,南寂煙想自己竟然從來沒有想過蘇言溪是個女子。
南寂煙坐在了蘇言溪的對麵,神色舒淡:“郎君找妾有何事?”
蘇言溪臉一紅,徑直道:“就想你了,想過來見你。”
南寂煙頓時怔住,她沒想到蘇言溪會說出這般直白的話語,以往她以為蘇言溪是個男子,行事雖不羈卻也慢慢習慣了,可沒想到蘇言溪暴露自己是個女子的身份後,不僅沒有半分的收斂,還更加…
她被一下子打斷了思路,怔怔的看著蘇言溪,說不出話來。臉上瞬間紅了些許,不知是惱還是羞的。
“昨天沒有好好的道歉,騙了你很多。”蘇言溪低下頭,語氣很羞愧。
說起來,她好像一直在向南寂煙道歉,她總是會讓南寂煙傷心難過。
南寂煙靜靜的聽著,心臟輕顫了一下。當她得知蘇言溪是女子時,她便對蘇言溪將她娶回來的原因產生了疑惑。
南雁歸不是她的孩子,她自然不用負責。若說是為了蘇家血脈之類的原因,以蘇言溪的行為處事,她也不根本會在乎。
即便蘇言溪作為世子,需要用婚事來遮掩自己的女子身份,可魏倉和永豐兩國聯姻的事情,舉國皆知,大可不必選中她這個已經生過孩子的女人了。
那就隻能是…憐憫她和南雁歸。
這樣說來,蘇言溪即便是騙她,她也沒有那個立場去指責蘇言溪。
南寂煙垂下眉眼,道:“郎君,多慮了。”
“呃,我不太想這個答案。”蘇言溪試探著離南寂煙更近了一些,小聲商量道:“我知道你願意…,肯定也是有多方的考量,但我不是。”
“我是真的喜歡你的,就像女子會喜歡男子那樣,雖然你不是男子,但我就是…”很喜歡嘛。
南寂煙打斷她,低聲嗬斥
:“你這是大逆不道!”
她感覺自己的腦袋一片空白,
她知道自己該生氣,
該憤怒的,即便蘇言溪對自己做了那樣的事情,她還是傾向於是蘇言溪想利用自己解毒…
可蘇言溪看著她的眼神半分不做遮掩,熱烈又堅定,熾熱的險些要燙傷她。
南寂煙很快就避開了眼眸,即便她一再告誡自己,蘇言溪是女子,可她才剛剛明白了自己對蘇言溪是有情的,並不是那麼容易遮掩。
蘇言溪笑了笑,道:“哦。”
表情竟像是半分不在意似的。
南寂煙:……
“我喜歡你,你不喜歡我,所以你覺得我大逆不道。如果你也喜歡我,我們就是兩情相悅了。”
“你!”南寂煙被她的歪理帶偏了,緩和了一下語氣,道:“你到底要我如何做?”
蘇言溪看著她,眼神熾熱,意思很明顯。
南寂煙心裡一緊,睫毛輕顫了一下:“我做不到。”她試圖用倫理束縛著蘇言溪,提醒道:“你可是雁歸的姑姑。”
蘇言溪:“她現在記在我的名下,我隻會是她的爹爹。”
“……”南寂煙歎了口氣:“我可以答應你繼續幫你解毒,等你好了,你放我和雁歸走,好不好?”
蘇言溪:……
前麵的句子她很開心,後麵的句子,她有點不開心,小聲呢喃道:“我又沒有對你囚禁py,沒有所謂的放不放一說。”
南寂煙大概能聽懂蘇言溪的話,怔怔的看著她。
“而且我也不願意把你當工具。”蘇言溪輕舔了一下唇:“等過段些日子,我把事情處理好了,你要是真的想走,我會把你送走。”
她說的事情自然是除掉男主。
不過男主畢竟是男主,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
“在這之前,你能不能試著接受我?”
南寂煙想直接了當的拒絕,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她就聽蘇言溪道:“沉默就當默認了,我會好好表現的。”
南寂煙:……
她無力勸蘇言溪,隻求能守著自己的心便好。
*
林夕剛吃完飯出來,她就被洛緋堵了個正著,兩人關係因為有著同樣的追求,關係還算不錯。
道:“怎麼了?世子妃身體有問題?”
“有也算沒有。”
林夕:……
她就受不了洛緋這副氣死人的模樣和語氣,拱手道:“有話快說,我還有事呢。”
洛緋:“你之前肯定把過世子妃的脈,知道她此時不宜受孕,你勸著世子些,她的身體長期吃避子丸也不太利於恢複。”
林夕差點把這事給忘記了,她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道:“你不用給世子妃配避子丸,世子有個孩子已經是蒼天有眼了,不會再有了。”
洛緋看了她一眼,道:“你確定?”
“確定。”林夕點了點頭:“你千萬不要讓世子妃吃那些藥。”
洛緋還以為蘇言溪現在的身體已經差到不能讓人受孕了,她鬆了一口氣,道:“這樣也好。”
見洛緋眼神裡閃過一絲憐憫,林夕沒忍住道:“世子沒有那麼你想象的那麼慘。”
洛緋:“世子年少有為,家庭幸福,自然不慘。”
林夕:……
*
天色漸晚,蘇言溪奏折還沒看完,南寂煙身邊的林采荷姑娘就過來了,她還帶著一碗燕窩,蘇言溪還以為是南寂煙送過來的,整個人顯得很高興的模樣。
“是夫人她…”
林采荷笑眯眯道:“世子,世子妃今日身體不舒服,不能侍寢,特意讓奴婢送了燕窩過來請罪。”
蘇言溪:……
她早就猜到南寂煙短時間內,不會輕易讓她進房間的,她倒也不意外,而且這次南寂煙還給出乎意料的給她送了燕窩,她就更開心了。
“采荷姑娘,我知道了,幫我謝謝你家小姐。”
林采荷收拾了一下東西,高興的走了。
以世子之前惡劣的行為,她家小姐就該這般不讓世子進房才對,她一點都不知道心疼自家小姐。
確定蘇言溪確定不會回來後,南寂煙鬆了一口氣,這麼短的時間裡,她不想再和蘇言溪有親密的接觸。
林采荷勸道:“小姐,你最多拒絕世子三天,不能太多,雖然世子院裡沒有其他的人,但夫妻之間也不能太久不見,容易離了心。”
南寂煙點了點頭:“我有分寸的。”
一連三日,南寂煙都沒有讓蘇言溪進房來,南寂煙也一連做了三日的噩夢,夢裡對於那晚的情形越來越清晰,那晚的人也看的越來越清楚。
每次都是…蘇言溪…
今日是小年,下人們的乾活力度再輕,南寂煙還是被驚的醒了過來。
林采荷嚇了一跳,急忙推了門進來,道:“小姐,你怎麼了?”
南寂煙臉色慘白,纖細的脖頸處都布滿了汗水。
“沒事。”南寂煙搖了搖頭:“做噩夢了而已。”
“什麼樣的噩夢啊?”林采荷小心翼翼的扶著南寂煙坐起來。
南寂煙不說,聽到外麵熱鬨的聲音,她才意識到已經到了小年的時候了。
她用手帕擦了擦自己脖頸上的汗水,心中有了個大膽的計劃,她看向林采荷。
“怎麼了?小姐。”
南寂煙道:“今日是小年,府裡沒有那麼多的人看著,你出府去幫我買些東西回來。”
“什麼東西啊,小姐?”
林采荷也正經了許多,王府對她們家小姐在吃穿用度上是從來不曾虧欠的,也不曾攔著自己出去為小姐采買,既然小姐這麼正經了,也一定是很需要的東西。
南寂煙不太好言明,瑩白如玉的臉上多了一抹羞紅,湊近了林采荷的耳朵,輕聲說了一句。
林采荷頓時大驚,自己的臉也紅了些許,:“小姐,真的需要嗎?世子她天天來。”用得著看那種書來留住世子的心嗎?而且被發現了,可是要被罰的。
南寂煙自然知道,她溫聲道:“我要來自有用處,采荷,你一定要小心避著些府上的人。”
林采荷跟著她在大梵寺住了幾年,她比尋常的侍女膽大,激靈上些許。
見南寂煙神色嚴肅,林采荷點了點:“我知道了,小姐,我一定會幫你辦好的。”
南寂煙鬆了一口氣。
即便蘇言溪一直和她說雁歸的父親是她的哥哥,可她就是不相信,她的身體和記憶無一不在告訴她,那個人更像是蘇言溪,蘇言溪五年前也確實在大梵寺出現過,即便有雁歸這個異數,她也更堅持自己的想法。
她想知道男女之間到底是怎麼做的,想知道她是怎麼會懷孕的,想知道為什麼她的守宮砂沒有消失,是不是因為那個人真的就是蘇言溪。她甚至瘋了一般想讓南雁歸和蘇言溪滴血驗證,驗證她才是…南雁歸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