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心底是真的有幾分是這樣認為。
即便她罵人的模樣與聲音也好看,好聽,讓她心動不已,蘇言溪到底有些傷心。
可她不這樣做,南寂煙就隻把她當做妹妹,而不是情妹妹…
蘇言溪表情的變化很微弱,南寂煙卻還是敏銳的發覺了,但她並不清楚原因,她望著蘇言溪的麵容看了一會兒,道:“自是不同的。”
她落下這幾個字後就轉了身,拿著換洗的衣物沐浴去了。
蘇言溪琢磨她的語氣,卻沒琢磨出個所以然來。
她將南寂煙剛剛看過的書籍拿了過來,左右翻了翻,發現是一本遊記,講的大多是山中鬼怪之事,怪不得南寂煙會突然讓她留下來。
南寂煙沐浴完後,蘇言溪才去沐浴更衣,山上到底是有些冷,蘇言溪穿的還是家裡的褻衣,出來的時候忍不住輕顫了一下。
南寂煙看了她一眼,為她倒了一杯茶:“山上冷,郎君為何不多帶些衣服?”
蘇言溪喝了茶,道:“以往也這樣穿,並沒有覺得冷,今年好像冷了一些。”
南寂煙打量了她一會兒,道:“郎君,林大人最近可否為你診治過?”
蘇言溪:“這是自然。怎麼了?”
南寂煙:“郎君身上比常人要熱上一些,倒是最近沒那麼熱了。”
她日日與她同睡一處,且離的那麼近,南寂煙也感受到蘇言溪身上的溫度沒那麼熱了,她隻以為是春天的緣故,但或許和蘇言溪身上病的關係更大一些。
蘇言溪自己倒是感受不出來:“那我明日再問問她吧,或許真的隻是山上冷的緣故。”
南寂煙點了點頭。
這個夜裡,還是第一次蘇言溪和南寂煙在不太熟悉的地方一起睡覺,山裡又冷,蘇言溪緊緊的抱著南寂煙的腰,鼻息間滿是南寂煙沐浴過後馨香的氣味。
道:“你是通過這個來去確定我身上的體溫嗎?”
南寂煙:……
她閉上眼睛,並不想回答蘇言溪這個明知故問的問題。
南寂煙既不答,蘇言溪便自己動手將就南寂煙烏黑的發絲挽至腦後,露出精致小巧的耳垂。
南寂煙剛想拒絕她亂動的動作,又想起蘇言溪剛剛自嘲的話。
—那可見我和那些登徒子還是有些區彆的。
她從來都沒有將蘇言溪當做過登徒子,已有了兩次,她自是知道蘇言溪對她有幾分心思,她也隱隱約約的…願意和蘇言溪親密。
隻是蘇言溪蠱毒發作時,她還能說是為了蘇言溪的性命著想。
若是平時也予了她,那便隻能說明,她真的對蘇言溪動了心,她還並不想承認這一點。
見南寂煙沒有掙紮,蘇言溪看向南寂煙的臉,月光照在她瑩白如玉的臉上,濃密似的睫毛垂下一片陰影,眉毛微蹙,呼吸放的很緩。
似在艱難的忍受,又似在無聲的邀請…
蘇言溪傾向於
後者,
她又試探著攏了攏南寂煙耳邊的長發,
用唇輕輕的親了一下臉頰,很快的鬆開。
南寂煙依舊閉著眼睛,細細密密的睫毛微微顫動,像是迎風飄動的楊柳枝。
蘇言溪的呼吸突然紊亂了一些。
她一向敢於蹬鼻子上臉,她輕輕的親了親南寂煙的唇邊。
手很纖長。
南寂煙倏的睜開了眼睛,臉色一片薄雲。
難不成真的是因為自小扮男裝,缺什麼就尤為偏愛什麼嗎?
她抓了一下錦被:“你,你就那麼喜歡…那裡嗎?”
後麵的兩個字已經低的風一吹就會散了。
“…那是自然。”蘇言溪想了想還是收回了手。
小聲嘟囔道:“你應該也喜歡的吧?”
南寂煙:……
經她一提,南寂煙自然回想起情到濃時,蘇言溪到底讓自己乾了什麼。
手上的觸感,她現在都可以回想的起來。
南寂煙忍著羞恥,脖子都帶上了淡淡的緋色道:“你…繼續吧。”
聞言,蘇言溪不可置信,但身體總是先於腦子反應,她伸了一下手,又很快就收了回來。
道:“今天先這樣吧。”
“不然你會很難受,畢竟沒有帶藥。”
南寂煙:……
次日清晨,蘇言溪在一片鳥鳴聲中睜開了眼睛,南寂煙已經換好了衣服,正坐在梳妝台前梳發。
她穿著青色的宮裝,整個人沐浴在溫暖的晨光中,愈發襯得她的臉瑩白如玉,勾人而不自知。
南寂煙感受到了蘇言溪的目光,回頭看了她一眼,道:“今日不用當值?”
蘇言溪揉了揉眼睛:“不用,皇兄特許我今日可以多睡一會兒。”
她抬眸道:“倒是你,為何起的這麼早?”
南寂煙:“昨日皇嫂說今日讓妾帶雁歸過去,她想雁歸了,還備了好茶,一起品鑒。”
“皇嫂?”蘇言溪輕笑了一聲,道:“世子妃,你莫不是忘了,我皇兄可就一個妻子,好不容易才和皇嫂出來一塊玩,我覺得你沒有機會和皇嫂單獨相處,尤其是清晨。”
南寂煙:……
現在的她一下子就聽出來了蘇言溪的言外之意,但仔細想想也似乎確實是這個道理。
她現在過去確實是有擾人之嫌。
事情確實如蘇言溪所說,早晨至中午隻見皇上一人主持大局,女眷方麵則全權交給了壽昌王妃和南寂煙。
到了晚上,南寂煙才收到柳宜的邀請,她帶著南雁歸去赴宴了。
許是休息了一天,柳宜的精神麵貌看著極好,見她過來道:“早上我便聽說你身邊的翠桃來過了,隻是身體不太舒服,隻好現在請你過來了。”
她和蘇言淙都不能輕易出宮,平日也都是在她的寢殿,少有換環境的時候,春獵一年也就這一場,她便也縱著蘇言淙,於是蘇言淙與她確實是鬨得晚了一些。
隻
是柳宜把南寂煙給忘到腦後去了,不過她也心想蘇言溪和南寂煙幾乎可以說的上是新婚燕爾,指不定也起不來,便沒有派人特意去告知。
一聽柳宜身體不舒服,南雁歸很是關心,道:“皇嬸,那你怎麼不好好休息呢?我昨日捉了隻野雞,聽林夕叔叔說可以用來養身體,皇嬸身體不舒服的話,我可以再去捉一隻。”
柳宜可以麵色如常的麵對南寂煙,但麵對南雁歸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尤其見她一雙水汪汪的眼睛,願意冒著黑去給她捉野雞,她便愈發不好意思了。
柳宜:“沒事,皇嬸隻是一直在皇宮裡,突然出來有些不習慣。”
南雁歸轉頭看向南寂煙。
南寂煙搭話解圍:“雁歸,確實是這樣的,皇嬸明日就好了。”
柳宜拉著南雁歸的手道:“好了,不用擔心了,今日請你們過來是來喝飲子的。”
飲子是用果品或者草藥熬製而成的飲品。
“這是從域外運來的東西,聽太醫們說這飲子對小孩子有好處,我就想到雁歸了。”
柳宜指了指桌子上的三杯飲品,道:“小孩子喝的是沒有酒精的,我們喝的則是有酒精的,可要嘗嘗?”
南雁歸低頭看了一眼,杯子裡的“水”是紅色的,看起來特彆好看,她拿起茶杯小口抿了一下,甜滋滋的,味道很不錯。
“皇嬸,很好喝。”她拿著另一杯遞給南寂煙,躍躍欲試道:“娘親快試試。”
“好。”南寂煙點了點頭,她伸手接了過來,一低頭就可以聞到極淡的酒味,聞起來味道還算不錯。
她輕嘗了一口,唇齒留香,水果和酒結合的天衣無縫。
真心誇讚道:“味道很好。謝謝皇嫂。”
柳宜搖了搖頭:“不用,你既覺得好喝,便帶一些回去。”
“這酒多少喝點,可以用來美容養顏,也可以給言溪喝一點,她那張臉也得好好保養,不然也是浪費。”
南寂煙帶著酒回去時,還在琢磨柳宜的話。蘇言溪的臉確實生的很不錯,可在柳宜眼裡,蘇言溪可是個男子。
她在永豐也生活一段時間了,也知這裡的男子比魏倉的男子整體要威武不少,像蘇言溪,這般瘦弱的“男子”在永豐幾乎沒有。
若是再用美容養顏之物,恐怕猜出蘇言溪是個女子的人會越來越多,不過也還好,她到底有自己這個妻子和一個名副其實的女兒。
柳宜送的酒是溫酒,又幾乎沒有酒的味道,南寂煙便當做普通的茶水喝了一些,隻是沒想到這酒後勁兒大,她的臉布滿了紅暈。
蘇言溪回來時,南寂煙正捏著眉心試圖恢複神智,蘇言溪向前走了幾步,道:“你身體不舒服嗎?”
說完之後,蘇言溪才聞到了南寂煙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的酒味。
她驚訝道:“你喝酒了?還喝醉了?”
蘇言溪看向南寂煙的麵容,正好和南寂煙抬起的眸子對上。
她光滑明淨上的臉一片緋紅,清澈的眸子染上水波,似含情脈脈,似雨後輝陽。
南寂煙仔細打量了蘇言溪一眼,嗓音輕柔:“皇嫂說讓你保持容顏,莫要變醜。”
蘇言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