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清從他的話中聽到了一股深深的疲憊,他輕聲對擇墨道,“殿下,有什麼事情明日再談吧,大家都累了。”
擇墨愣了兩秒,露出一抹淺笑,站起身開門準備離開,“好,打擾各位了,祝安。”
“祝安。”
等擇墨離開,顧鳶不再隱藏音玉的存在,剛放出聲音,那邊就傳來一道軟糯中帶著一絲憐憫,困倦中又帶有幾分懶散的聲音。
“他們真可憐。”
眾人:“.........”
見眾人還在沉默,藍蘊繼續說,“不能和輻靈和解,然後把人類滅了嗎?”
眾人:“..........”你瞧瞧你在說什麼驚天駭地的話。
臻清趕忙打住,“好了,目前為止最大好消息就是我們已經取得了擇墨的信任。”
“劫後重生,如鳳凰涅盤,煥發新生。”
秋彆逸:“他的異能有些古怪,能夠透過神力而做預知,雖然遭受到了反噬,卻隻是眼睛受到傷害,養幾天就能恢複正常,這種能力有些過於逆天了,如果被法則發現.......”
“法則容不下他。”臻清有些無奈。
眾人:“嘶——”
秋彆逸繼續道:“若他還隻是地靈的時就擁有這種能力,那便是順天應人,可他已經被轉換成了輻靈這種超自然生物。”
臻清捏著眉心,“這會兒是真的麻煩了。”
輻靈對人類現在的情況是水火不容,根本沒有辦法調節,想要和解是幾乎不可能的,而變種就是那個被夾在中間的,又或者是說,他們除了報仇野心還不小。
臻清忽然想起了前世在DQ的一句話,DQ可以沒有一座小島但是不能沒有一片乾淨的海洋,放在過去的青禾也同樣適用。
沐瑤摸著下巴,“唉,真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靈解微微皺眉,“可憐歸可憐,不過這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魏漾:“是啊,這可不是他們對變種下手的理由,若不是我們製度森嚴,阿鳶和阿清在碰巧血洗蟲族,輻靈操控D區怪物寄生後,我們與人類帝國的下場有什麼兩樣?”
顧鳶抵著額,冷笑一聲,“自然是一樣,甚至更慘,畢竟我們的下場是被感染成無意識的怪物,最後被他們所驅使。”
臻清轉動指尖的戒指,看了一眼手環的時間,“現在看來這場大戰是不可避免了,先休息,明日再說。”
秋彆逸靠在床邊有些疲憊的捏著眉心,用神力將臻清直接召回,“我同意,休息吧。”
眾人:“好。”
溫昇也從隔壁房內回到顧鳶身邊,少年攬住顧鳶的腰低聲道,“鳶鳶。”
顧鳶鬆開皺緊的眉心,“嗯。”
另一邊。
臻清被秋彆逸抱在懷裡,他吻了吻少年的眉心,“哥哥,睡吧,已經很晚了。”
“.........”臻清張了張嘴,話到嘴邊卻怎麼都說不出口。
秋彆逸溫柔的拍著少年的背,輕聲道,“你心中所想亦是我心中所想。”
臻清將頭埋入秋彆逸的懷裡,“我們阻止不了這場戰爭。”
“地靈是天地之間最純粹的生靈。”秋彆逸閉上眼說,“這種生靈心性單純,無拘無束,本該是所有生靈最好的朋友,隻因為一場末世被毀的七七八八,最後淪落到幾乎滅絕。”
“哥哥,如若是過去的我,或許在我沒有知道真相之前我還會勸阻這場戰爭,但現下現實告訴我,人類在這場末世是咎由自取,他們百次輪回中死的不冤。”
“天下生靈在遇到浩劫之時何其無辜?”秋彆逸伸手勾勒著少年的眉眼,“但不是任何生靈都值得神明去憐憫,我們是神亦是人。”
“神悲憫眾生,待萬物平等,這隻是生靈賦予的說法,我想在哥哥意識到我為‘神’的那一刻就已經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選擇了。”
臻清沒有說話,是啊,他在意識到自己為神的那一刻就已經知道了。
這場戰爭他沒有立場去阻止,現在唯一的能力就是將變種摘除劫難,作為旁觀者,阻止這場戰爭不再是一場大屠殺,不再是天崩地裂的結局。
“哥哥。”
“嗯?”
秋彆逸點了點臻清的胸口,那雙寶藍色的眸子閃過一瞬的紫色,唇邊含笑,“法則看著呢。”
臻清一怔,他沒有錯過秋彆逸眼睛的那一瞬間異樣,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秋彆逸這突然的一句話,但他心中還是浮現出了一個不可置信的猜測。
男人與少年額間相貼,符文散發出微弱的光芒。
“睡吧,我在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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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墨一帶著臻清等人前往軍區。
輻靈內部沒有戰爭,整個維度空間也就他們一個種族,這使得他們的社會結構相對簡單,與變種一樣,他們有著森嚴的等級製度,這種製度幾乎杜絕了一切結黨營私的可能性。
所以輻靈的軍部也隻是針對外界即將發生的大戰做的準備。
他們前往的時間剛好掐在人最少的時候,眾人跟著墨一來到四樓,整層樓都隻有這一個辦公室,臻清他們一路走來透過玻璃能看見內裡的訓練室等等。
繞了一圈他們最後停在一個白色的門前。
墨一敲了三下門,“上將。”
“進。”
這道聲音冷冽清晰,如清澈的溪水,洗儘一切塵埃,柔柔地流淌。
墨一推門帶著臻清等人進入房間。
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幅美人穿衣,男人站在沙發旁邊,應該是剛洗過澡,發梢滴水,精致的麵龐透著幾分女性的柔美,素白的雙手正在係襯衣的扣子,身量高挑....
若不是場景不太合適,臻清他們都要感歎一句,好一個雌雄莫辨的大美人。
隻不過當他們下意識將目光挪到了男人微微隆起的小腹時,腦子有一瞬的宕機。
他輕飄飄的看了一眼臻清等人,並未在意他們的視線,隻是輕聲說,“隨意坐,稍等。”
然後單手將扣子係好,另一隻手撈起搭在沙發上的外套穿上,躬身行了個禮,“幾位冕下您好,我叫淩玉,是軍部的代理掌權人,也是聞人曦的伴侶。”
“你好。”臻清朝他微微一笑。
“我已經從擇墨那裡知道了幾位的事情。”淩玉不準備寒暄說客套話,直話直說,“關於陛下的事情,我的確清楚。”
淩玉看著墨一為臻清等人逐一端上茶水,接著道,“陛下的沉睡實在五天前,他與我交代後便直接前往外界與緹娜陛下彙合了。”
“彙合?”臻清挑眉,他沒想到這靈居然直接就告訴了他們。
淩玉壓下自己心中的煩躁,撩了撩自己的濕發,“是的,這個混賬東西隻留下一封信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