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03 射虎孫郎(1 / 2)

江東風華錄 折鳶流水 5819 字 5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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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之際,孫策恰禦馬襲來,上前揮槍橫掃,以纓槍獨戰惡虎,卻未能敵此龐然大物。

聲聲震耳欲聾的虎嘯如蔚藍大海中的波浪洶湧逼近,似是感覺危險降臨,孫權縱身將練師護在懷下,以肉軀護她安然。

電光火石間,一道急促的笛音從孫權懷中鏗鏗作響,擾得白虎頭暈目眩左轉右旋降低了奔襲的速度,便是趁此間隙,孫策倒提纓槍向白虎刺去。

笛音崩然停歇,步練師卻垂首沉默,掌心的汗水悄然融入骨笛之身。

孫權雖被音聲擾得耳朵疼痛難忍,卻果斷反身撿起被戰馬甩落下的柳木弓與箭,閉目之間,引弓千鈞將一支勁箭直中白虎右眼,

落葉簌簌間,右眼勁箭強大的衝擊力與疼痛讓白虎失去平衡四處發狂衝撞,孫策提槍補斬之,白虎背上的墨色花紋迎風綻出一道道緋紅的長痕,直至虎嘯聲從雄渾粗壯,到漸漸微弱咽嗚。

林間枯葉沉浮,擾亂練師鬢邊的碎發,方才那一瞬,孫權微睜開眼睛,她看到那了雙墨綠色的眸子,心有千言萬語欲訴,卻隻化作一聲低語呢喃:“二郎,是你。”

“多謝練師奏笛相助。”再回眸,孫權的雙眼已緊閉狀態,他伸手在草從中摸索緇色絹紗,練師起身來將絹紗撿起,為他帶上,注意到他的右肩下滲出了血跡,應是用力射箭而致。

“練師,來這裡。你馭獸之術了得,且看這是否人為。”孫策蹲身研究白虎,發現白虎嘴角有褐綠色的粉末。

步練師將粉末捏聞,分析道:“是荊芥,此物可擾猛虎心緒,致其發狂。”

孫權一手護住肩下,一手用箭矢探路,躬身走到白虎跟前,粉末散發刺鼻的氣味讓他十分不適。

雲卷雲舒之際,陳武領一隊護衛急忙趕來,躬身拱手,愧道:“屬下來遲,請將軍恕罪。”

步練師默然後退至孫權身後,她掀眸望去,這般鐵甲寒衣持戟的軍兵像極了那日屠殺步氏滿門的官吏,縱然她知這是孫策麾下,不是那群惡魔。

孫策扶住弟弟,睥睨兵眾,闊然道:“無事。且將這白虎帶回去,以宣孤之勇武。”

“喏。”陳武領命而動,帶眾人去抬那隻壯碩的白虎。

“嗷嗚……”白虎不屈地發出嗚咽的嚎聲。

孫權忽地抬手捂住鼻子,重重地咳嗽起來,步練師注意到他那聲聲咳嗽,心下納罕,轉瞬也聞到一股輕鬱的荊芥粉味。

猝然間,纖玉手在骨笛孔間規律地舞動,一曲雄渾而沉悶的隆隆笛音響徹層林,激起群鷹振翅高飛。而白虎,猛地一聲怒嘯,精準地朝其中一名兵士撲咬而去,頓將他撕成一大一小的兩半碎片,鮮血四濺,血肉模糊。

兵眾一時嘩然,持械防禦步練師。

“放肆!”孫策怒聲嗬斥,斜睥傷者奄奄一息痛苦嘶鳴,陳武身為近衛統領,聽聞此言,立刻上前將步練師拿下。

孫策有意停頓後麵的論罪之言,待孫權續語。孫權胸口上方的褐紅色愈發明顯,卻仍努力忍住疼痛,但難免身姿微躬,咳嗽不止:“將軍息怒,笛音不過尋常曲樂,怎會驚動烈虎。縱是獵虎欲傷人,何需飛躍七尺之外惡仆他一人,不妨細查一番,再作定論。”緇色眼紗的帶子在風中飄翾,更顯柔弱可憐。

孫策應聲點頭,厲聲命令:“子烈,嚴查此事,若無異樣,以軍法處置此女。”

陳武拱手道:“喏。”

陳武換手親自來押練師,經過孫權身側時,被他輕輕拽住了衣衫,陳武低聲附在孫權耳邊道:“放心。”

陳武豈不明白孫策之意,若孫策當真要處置誰,必會當場解決,絕不會拖延一刻。

步練師亦微有停駐,看向孫權的眼神複雜又迷離,卻清冷地轉過頭,不言一語。縱是二郎,又如何。她孤身飄零寄旅,又怎敢奢求更多。

奔著鎖定真凶而查,果然在那小兵身上找到未用完的荊芥粉末,此粉末可令猛虎喪失理智而發狂,如此計謀,定非臨時之計,恐怕是早就準備好此物,隻待孫策出獵。

時至黃昏,陳武又親自將步練師安然送回刺史府邸。

夜間,燭台上光影搖曳,步練師小心翼翼地給孫權檢查傷口,換上新藥,從頭至尾,依舊沉默不語。

“練師原是在此。”孫策提盞燈籠緩緩入內堂,“坐下,不必起來。”

“見過將軍。”步練師仍舊端正地起身問禮,不失大家閨秀之風。

“陳武方才告知我,曾有一位淮陰步氏少年路過曲阿,記名在冊,說是名叫步騭,你可認識?”

“是騭哥哥?可是在曲阿?”步練師恍地一激動,聲音都止不住地發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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