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他話鋒陡然一變,“今夜,我初來乍到,便就讓我與慕姑娘一見,爾等覺得可好?”
才子們自是不滿,可他們的才學比起厲子江遠遠不如。
洪永章、蘇繼文等一些商賈公子則很老實。
他們終歸是上不得台麵的商人,厲子江乃縣令。
商與官可鬥不得。
況且,今夜能聽那一曲琴曲他們已心滿意足。
幾乎所有人都對厲子江與慕南煙一見毫無意見。
但李振揚卻不乾了。
“若明年我進京趕考,進士出身唾手可得!”
李振揚表現出其張揚年少輕狂的一麵。
此言一出。
眾人默不作聲,但都清楚,有一場好戲可瞧了。
對李振揚這人,同為蘇州城讀書人的厲子江怎會不知。
可李振揚這般不給他麵子。
厲子江很惱火。
如今,他怎麼說也是縣令。
李振揚不過一舉人,身份比起他卻差了許多。
可若用官職欺人,未免會落人口實。
就在他思考應對之策時,李振揚卻是又忽然開口說道,“厲公子,若與我比才華,莫要比作詩,因為這蘇州城裡作詩能勝我者,唯有李平安!”
此言一出。
現場寂靜無聲。
厲子江本就心情不大舒服,被李振揚這麼一說,他那一張俊美麵孔,都有些沉下來了。
一定要比作詩!
如若不然。
今夜之事傳出去,旁人怕都要以為他在李振揚麵前不敢題筆作詩。
以訛傳訛下,他恐要淪為笑話!
始終沒什麼存在感的李平安,表情哭笑不得,這李振揚到底是在捧殺他,還是抬舉他?
不久後。
厲子江、李振揚比作詩!
題目直接選用了旗樓賽詩的“美人”。
以美人為題。
“國色天姿本自妍,何須粉黛飾嬋娟。夜深月下春風麵,人間絕色更無邊。”
“醉愛峰巒煙霧重,美人深夜倚樓東。春風不眠遊仙夢,腸斷巫山流水中。”
“神女下凡兩渺茫,夜臥紅樓是歸鄉。天邊巫山共相同,攬得絕色入洞房。”
……
兩人作詩,一首又一首,質量雖不算高絕。
但卻讓旁人瞠目結舌。
厲子江作一首,李振揚便作二首。
厲子江作二首,李振揚便作六首。
最終,顯而易見。
在詩詞之道,李振揚才如泉湧、信手拈來、詩興大發,作起詩如同喝水吃飯很輕鬆很簡單。
這一刻,厲子江已是滿頭大汗、額頭汗珠滾落。
他搖了搖頭,詩才方麵,他真不如這李振揚。
作詩這速度,真就是太快了。
文鬥詩才,他輸了,輸得心服口服。
不多時。
漣漪姑娘出來表示,花魁慕南煙已梳妝打扮好準備見客。
但僅僅見一人。
“南煙姐姐說了,今夜,她隻見李公子。”
漣漪滿臉微笑,舉止形容。
此言一出。
眾人搖頭歎氣,滿臉無奈,如同鬥敗公雞。
李振揚乃眾望所歸。
可他們也沒有覺得心頭不是滋味。
花魁便是如此。
宛若天上星辰,想要去觸碰去接觸,難!當真太難了!
於他們來說更是遙不可及。
但他們沒有心灰意冷,下次還要再來!
“還請漣漪姑娘帶路。”
李振揚心情很舒暢,能夠見花魁,這卻也是一件十分有麵子的事情。
“這……南煙姐姐要見的李公子並非是你。”
漣漪神情尷尬。
“???”
刹那間,李振揚表情僵硬,滿臉問號。
旁人都神情古怪。
旋即。
眾人醒悟,向著厲子江拱手道喜。
“恭喜,厲兄!原來慕姑娘要見的是厲,不是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