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事不好了——!!”
武裝偵探社的新人中島敦在淩晨的夜晚,猛地撞開了武裝偵探社的門大喊道。
然而他麵對的是三個毫無激-情,滿臉寫著“疲憊”和“社畜”的同事。
醫生與謝野晶子眼底下帶著濃重的黑眼圈,一臉生無可戀地問道:“不要叫那麼大聲啊,不然明天又要去跟鄰居們道歉了。”
困擾武裝偵探社的不是強大的敵人,而是經常過大聲音造成的鄰居投訴信。
中島敦覺得自己有點上牙打下牙,聲音也弱下來:“我、我剛才看見了白虎!”他比劃著巨大的白虎身形:“這麼大的白虎,還有一隻小的。”
太宰治終於從半死的狀態中抬起頭:“我們不也養了一隻白虎。”
敦敦包子臉:?
會意的與謝野噗呲一聲笑出來,餘光看見了中島敦還懵懂的樣子,終於忍不住放聲大笑,笑到中島敦也意識到了太宰先生什麼意思,小小聲地抗-議:“我是說真的!太宰桑!”
太宰治雙手插在腦後,漫不經心道:“反正如果不是動物園裡跑出來的話,就是哪裡的走私犯失手了吧。”
“走私白虎?”與謝野想了想,武裝偵探社也不是沒有接過類似的案件,“總覺得有股討厭的味道。”
泉鏡花根據自己的經驗說道:“這種貨物的走私背後,肯定是大雇主吧。”
畢竟和其他東西不同,猛獸的走私經過橫濱的話,大概率幕後賣家是像菲茨傑拉德的富豪了。普通人也不會費力運輸這麼一隻活的白虎。
“不是不是!”中島敦提出了不一樣的意見,“雖然很難說明,但是我覺得那不是偷跑或者走私的動物。”
太宰治終於有點精神了,“野性的直覺?快來跟我說說是什麼樣的白虎?”
事情要倒回去一個小時前說起。
武裝偵探社的新任務讓他們四個人今天晚上得在偵探社裡值班,昨天就沒睡好的與謝野晶子半夜開始無聊起來,鬨著要去買啤酒。好孩子中島敦不放心漂亮的與謝野在夜晚獨自出行,自告奮勇承擔這一項任務。
這個季節的橫濱晚上還會有淺淺的白霧,海洋的氣息籠罩著整個城市。
但走著走著,中島敦就覺得不太對了。
橫濱是日本最發達的港口城市,匍匐在夜晚當中生活的人太多了,橫濱的晚上總是熱鬨的,甚至有些太過熱鬨。
而現在,太安靜了。
安靜到中島敦可以聽到自己輕微的腳步聲。
已經有了些許戰鬥經驗的白發少年全身暗暗繃緊,提防著敵人從暗處出其不意的偷襲。
一秒。
兩秒。
等少年覺得不對的時候,身體感覺到了兩股視線在背後,讓他悚然一驚。
沒有敵意,好像還有一點好奇?
中島敦定了定自己的心神,然後緩緩轉身。
對方沒有突然攻擊讓他鬆了口氣——還沒等他鬆完這口氣,他就又憋住呼吸。
因為在不遠處,是一張毛絨絨的臉。
白底黑花紋,湛藍的獸瞳露出人性般的色彩——巨大的老虎嘴裡還叼著一隻巴掌大的小的,而小白虎的嘴裡還銜著一個白色長條狀的東西。不過中島敦沒注意到,他的全副心神被小白虎掠去,對方有著和中島敦極其相似的金瞳,與他對視的一瞬間,中島敦好像看到了過去的自己。
悲慘的童年回憶像是深海中的氣泡,一個接著一個,不可抵抗、不可控製地湧上來。
失神的一瞬間,再眨眼,白霧沒有了,白虎也沒有了,隻剩下他一個站在街道裡,還能聽見不遠處的酒吧音樂。
回憶結束。
與謝野問出重點:“所以我的啤酒呢?”
中島敦懺愧:“沒買。”
太宰治幸災樂禍地大笑起來,然後他勉為其難跟著小墩墩又跑了一趟,隻是這一次順利得不得了,沒有白霧,也沒有白虎。
第二天的新聞裡,一點關於白虎新聞和熱點都沒有。
中島敦都開始懷疑自己了:“是我的錯覺嗎?”
太宰治抱著他那本《完全自-殺-手冊》,“那也不一定。”
中島敦:“啊?”
……
距離中島敦的錯覺又過了一周,忙碌的生活讓事件的主角都忘了這件事,但聽聞者卻沒有忘記。
太宰治在無聊的生活中再一次跳河,飄在河裡睡著了擱淺在河岸邊,半身陷在了淤泥當中,再次醒來已經是午夜時分。
稀疏的白霧籠罩,看不清天空的顏色。沒有月亮的夜晚,連星星都失去了影蹤。
太宰治靜靜地躺著沒動,半埋在土裡的耳朵就聽到了輕微的腳步聲。
他沒用兩秒就判斷出這是貓咪的腳步,輕快無聲,小型貓咪。
是野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