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城中未有敵將對手者,如之奈何?”太守府在一片壓抑中,朱據緩緩開口。
“敵將雖猛,乃匹夫之勇耳,隻要將軍據守不出,魏軍急切間也奈何不得,援軍不日便到。”魯淑在一旁出列答道,剛才一陣敗得稀裡糊塗,作為主帥肯定壓力不小。
孫桓怒道:“諸位何故長他人誌氣?淩將軍之敗,乃有輕敵之心,某願請命再戰。”作為孫家的族人,一向以江東男兒為傲,眼見一幫人愁眉苦臉,不由發怒。
“孫將軍雖勇,隻恐非此人對手。”周舫也忍不住勸道:“兩軍對敵,萬不可意氣用事,還請孫將軍冷靜。”
孫桓也隻是氣不過這些人畏畏縮縮,他當然清楚自己的本事,雖然淩冽兄弟加起來也不是他的對手,但武人的直覺讓他不敢真正與聶遠對敵。
“速派人查探這聶遠究竟是何來曆!”朱據陰沉著臉,一時間一籌莫展。
“吾有一計,可殺此人。”魯淑皺著眉沉吟了半晌,突然說道。
“子昭有何良策?速速講來。”朱據急忙抬頭問道。
不僅是他,一眾文武也都盯著魯淑,就眼前的情況來看,似乎隻能死守,魯淑為人機敏,深通謀略,大家都寄予厚望。
“壽春東北乃是淮水沿岸,將軍可命人領水軍埋伏其中,再派人詐敗將其誘至此處,水陸圍攻,涼其難逃一死!”
魯淑指著朱據眼前地圖上,在城外的一個地方畫了個圈,指點著埋伏的位置。
“妙計!”朱據眼前一亮,擊節讚道:“為防魏軍仿司馬灌城之策,吾已派陳邵帶領水軍防守淮河沿岸,正好派人傳令於他。”
其他人此時都明白了,壽春城地勢低窪,淮河岸堤在東北處高出一截,若將敵將引至此處,水軍上岸從高處圍殺,居高臨下,的確不錯。
“此計若成,這第一功當要記在子昭頭上!”朱據在一片嗡嗡的討論聲中誇讚魯淑,同時對眾人問道:“不知哪位將軍敢當此重任?”
魏軍大營中,曹爽高坐帥位,身旁特地為張頜準備了一把椅子,雖然他是主帥,但張頜爵位比他高,加上其在軍中的影響力,要讓他站立在大帳中,曹爽還是覺得屁股有些不踏實。
“今首戰雖勝,聶將軍卻無故放走敵將,不知是何意?”曹爽看了夏侯玄一眼,夏侯玄便在一旁高聲責問。
“此二人乃是骨血兄弟,屬下敬重其父,不忍殺之。”聶遠出列,抱拳淡淡答道。
“放肆!”曹爽忍不住喝道:“兩軍交戰,乃國之大事,豈能因私欲而罔顧大局焉?臨陣縱敵,你可知罪?”
第一次掛帥出征,他想在軍中立威,本來聶遠一合便殺了吳將,讓他高興了一番,沒想到接下來居然放跑了一個,不由心中惱恨,便從夏侯玄之計,要懲罰聶遠以明軍紀。
“將軍!”張頜忍不住皺眉站了起來:“聶將軍雖臨陣縱敵,但念在其殺敵有功,還請從輕發落才是。”
“張叔叔快請坐!”曹爽早知道張頜會幫聶遠說話,但沒想到態度如此堅決,頓時慌了神,趕緊讓張頜坐下了。
轉身對聶遠言道:“既然聶將軍乃是初犯,又有殺敵之功,本將軍便既往不咎,今日的功勞,便一並抵消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