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天氣陰沉,西北風呼嘯,吹得城樓上旌旗獵獵作響,城上的魏軍來不及感受寒風刺骨,已經被湧動的蜀軍大營驚動,個個神情緊張。
聽到城上鼓聲響起,陳騫急忙來到城樓之上,隻見蜀軍大營轅門打開,一隊兵馬往護城河趕來,不過卻隻有三千騎兵,並不像是攻城,不僅有些疑惑。
就在此時,城內街道上也響起馬蹄聲,陳騫回頭,卻是夏侯楙帶著一千精兵來到城門甬道之下,大喝道:“開城門!”
“將軍?”陳騫大吃一驚,不明白夏侯楙為何一大早就要出城。
夏侯楙言道:“陳將軍無需擔憂,本將要親自與劉封談判,請將軍小心守城。”
“開城門!”陳騫還在發愣,夏侯楙一聲令下,守城的士兵已經開始推動厚重的鐵門。
轟隆隆——
仿佛是沉睡千年的巨獸張開了血盆大口,一片灰塵飛揚之中,洛陽南城外的闔閭門緩緩打開。
洛陽南向城門的正門共有三道宮門,分彆是閶闔門、止車門和端門,止車門居中,唯有二品以上的官員因公事或天子儀駕才能進出,普通人是沒有資格出入這道宮門的。
出將入相,夏侯楙從闔閭門打馬而出,看到劉封也在洛水南岸等候,嘴唇微抿,回頭示意兩名護衛跟隨,走上了居中的金水橋。
金水橋寬有三丈,居中橫亙在洛水之上,還白玉雕砌的欄杆上龍飛鳳舞,就連橋麵上的白玉石,也同樣雕刻金龍銀鳳,居中一塊圓形的玉石之上,刻著二龍戲珠。
夏侯楙在這塊玉石前方停了下來,側頭看著岸邊的劉封,城上的魏軍一片靜默,想不到夏侯楙竟然會親自出城與劉封會麵,數千雙眼睛齊齊盯著二人。
劉封淡然一笑,卻是獨自打馬上前,跨上石橋,來到夏侯楙麵前,抱拳笑道:“夏侯將軍,本王與將軍數次交手,將軍所敗者,非戰之罪也!”
夏侯楙本來臉色冷漠,甚至還帶著意思尷尬,畢竟他是來投降的,總覺得矮了劉封一截,聽他這麼說,反而愣住了:“非戰之罪?”
“不錯,”劉封微微點頭,言道:“兵法雲: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將軍之所以屢戰屢敗,並非智謀不廣,用兵不利,乃是消息未通耳!”
夏侯楙一向覺得劉封詭詐狡猾,沒聽明白他言下之意,隻好警惕問道:“汝此言何意也?”劉封笑道:“將軍兵敗,乃是被方仁所騙,卻反派方仁來假傳信息,殊不知在將軍見到方仁之時起,便已注定失敗,若是方仁當真狙擊了前往虎牢關的兵馬, 這一戰,便
是本王慘敗而歸了。”
“哼,這個方仁,若是被我抓到,定要將其挫骨揚灰!”夏侯楙麵容扭曲,現在隻要一提起方仁的名字,他就忍不住血氣上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