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夏侯楙還在酒樓中歇息,正猶豫要不要即日便去拜訪何晏之時,卻想不到李勝竟主動來訪。
“哎呀呀,夏侯將軍,你怎會屈居這酒樓之中?”李勝來到樓上,左右打量著,一臉詫異,“可真是叫我好找!”
夏侯楙不知李勝來意,先將他迎進房中,苦笑道:“吾早已免職,長史何以以將軍相稱?”
李勝擺手笑道:“即便將軍如今不在軍中,距離起用也不遠矣!我自知將軍不喜‘駙馬’二字,隻好以將軍相稱了。”
夏侯楙見李勝竟會如此察言觀色,心中暗驚,看來此人能得到曹爽信任,必定有他的過人之處,抱拳問道:“長史方才所言何意?”
李勝笑道:“我今日來,是想告知將軍一件大喜事。今日早朝之上,傳國玉璽已經雕刻完成,大將軍稟奏你有獻玉之功,表你入朝為官呐!”
夏侯楙心中一動,卻搖頭歎道:“吾乃國之罪臣,獻玉也難辭其咎,洛陽之敗,十餘萬將士喪命,還有何麵目去見陛下,麵對滿朝文武?”李勝看著夏侯楙的神色,又笑道:“將軍此言差矣,今日早朝,非但大將軍為你請功,尚書令大人也表奏陛下,列將軍數大功勞,洛陽一戰,若非將軍阻擋蜀軍,隻怕連皇
室及文武大臣都難以安然撤退,將軍非但無過,反而有功!”見夏侯楙皺眉不語,李勝又道:“將軍有所不知,今日朝上文武還在議論洛陽城外刺殺劉封一事,雖然此事乃是司馬家的狐狼衛所為,但沒有將軍和陳參軍配合,又焉能成
功?若不是諸葛亮逆天改命,早已除掉劉封這一大患,僅此一件,便是功莫大焉。”
夏侯楙聞言,咬牙砸著桌子,恨道:“當初劉封墜落洛水之中,又中了奇毒,我料他必死無疑,誰料竟還能起死回生,唉——隻可惜休淵白白送命!”李勝搖頭道:“陳參軍並未白死,那劉封雖然保住性命,但諸葛亮和關羽卻同時命喪洛陽,這豈不是大喜之事?丁尚書上奏當今,就是這二人之死,也足以為將軍和陳參軍
記上一功,否則當時蜀軍氣勢正盛,南陽、洛陽兩路發兵直取中原,又有何人能當諸葛亮、關羽、劉封三人之威?”
夏侯楙聞言一怔,想不到一紙詩文,竟能讓丁謐為他如此開脫,甚至不惜將洛陽軍事重新分析一遍,曉瑜群臣,看來真是費了一番心思。
“唉,即便如此,朝中必定還有人恥笑於我,此事聖意未明,還是不要以將軍相稱,以免又惹人非議。”
夏侯楙還是一臉愁容,不敢表示出半分喜悅,他心中明白,如果丁謐的奏折早上通過聖裁,現在來見他的就是宣詔的內侍,而不是李勝了。
李勝雖然掛職在征西將軍府,但夏侯玄和曹爽本身就是表親,劉封早就說過李勝是曹爽的耳目,焉知李勝這次來不是試探自己的?一想到此處,夏侯楙便覺得背後冷汗直流,幸好臨行之時劉封為他提供了消息,否則這時候一旦有欣喜之色,隻怕會被曹爽猜測,加之清河公主的事情,可能就此萬劫不
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