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協此刻腦海中亂成一團麻,連日來的變化,已經讓他心力交瘁,忽然又在廬江遇到魏延,隻覺得腦仁一陣陣發疼,眼前不斷發黑,竟自昏厥過去。
魏延無奈地翻了翻眼皮,有些無趣:“嘿,人言杜子山喜怒不形於聲色,這小子不如其父十分之一呐!”
魏昌雙手托著步協,嘴裡嘟囔道:“父親,都是你威名太甚,看把人家孩子給嚇得。”
“廢話,老子的赫赫威名可都是真刀真槍拚來的,”魏延撫須大笑,微側著腦袋歎道:“那綠林中人常說:人的名,樹的影,大概便是如此吧!”
“唉,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和父親一般,提起名號就能把人給嚇暈呢?”魏榮咂咂嘴,上前掐住步協的人中,現在可不是他該昏迷的時候。
“難嘍,”魏昌撇嘴搖頭道,“所謂時勢造英雄,我們生的不是時候……唉吆喂——”魏昌話未說完,就被魏延敲了個爆栗,笑罵道:“你小子不成器,還怪生不逢時?以後你們兩個可要好好表現,好好學本事,彆到時候被抓了,像這般被人笑話,丟我魏某
人的臉……”
說了一半,魏延又覺得有些不妥,吐了兩頭唾沫:“呸呸呸,看我這說的什麼話,都被你們兩個孽畜給氣糊塗了。”
步協剛醒轉過來,魏昌就鬆手將他放開,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魏昌揉著自己的腦袋嘀咕道:“這小子被抓,關我何事?”怪其害自己挨揍。
魏榮被罵得不敢吭聲,眼珠子一轉說道:“父親,你可聽過麒麟王語中關於人倫的一句話?”
聽到劉封,魏延臉上浮現出溫和的笑容:“子益又說了什麼?”
魏榮先退開兩步,故作委屈地低頭說道:“殿下說:罵自己的兒子為畜生,從倫理角度來講,對長輩更為不利。”“嗯?”魏延一皺眉,馬上明白過來,笑容僵在臉上,卻見魏榮已經跳出了門檻溜了,剛硬的胡茬抖索著,指著門口大罵道,“你這個孽……逆子,真正氣煞我也,你等著…
…”
“咕咕咕……咳咳——”
魏昌在一旁捂著嘴,笑得好辛苦,眼角都憋出了淚水。
步協癱坐在地上,微張著嘴巴愣愣地看著魏延父子三人笑罵嬉鬨,腦子又開始發懵了,父子之間如此嬉鬨,成何體統,這還有長幼尊卑之序嗎?
就在他發愣之際,卻見魏延低下頭來,紫黑色的麵膛令人心悸,笑得讓他心裡一陣陣發慌。
“步將軍,既來之,則安之,魏某有一事要和將軍商議,望將軍能夠明大勢,識時務。”
步協身軀後仰,躲著魏延吃吃問道:“何,何事?”
“步將軍請上座!”魏延態度倒也和藹,一抬手,示意步協入座,對侍衛吩咐道,“來人,看茶,為步將軍壓驚。”
步協掙紮著要站起來,才發現雙腿酸麻,使不上力,還是魏昌再次將他攙起來,扶著坐到椅子上。看著坐在上首的魏延,步協依然覺得腦子一片空白,實在想不通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魏延不在荊州與蜀軍周旋,怎會突然占了廬江,還不聲不響將孫奐等人給囚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