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邑問道:“你倒說說,那鄧艾給你許了什麼好處?”
“我早知你必定還記得鄧艾!”孔琪歎了口氣,“如今他身為三軍統帥,早已不可同日而語了,我這幾日立功,忝為裨將軍!”
“裨將軍?”劉邑吃了一驚,“你升遷竟如此之快!”孔琪笑道:“兄弟,實不相瞞,這次你若真心歸降,棄暗投明,救出鄧忠,獻了關隘,你的功勞比我還大!你若是不願再衝鋒陷陣,士載他也念在當年舊情之上,也必定會
妥善安排,漢軍的政令,你不也時常羨慕麼,現在機會來了,可千萬莫要錯過啊!”
劉邑低頭思索片刻,忽然笑道:“嘿嘿,我若是將你現在就交給秦坦,不也是一件功勞?”
孔琪一怔,旋即搖頭苦笑道:“想不到我冒險先來見你,自認你我交情不錯,不想你竟是如此懷疑!唉,肺腑之言我已經儘數相告,你自行決定吧!”
劉邑見孔琪背過身去,愣了片刻,忽然問道:“若是你今夜被彆人拿住,又如何?”孔琪似乎早就料到劉邑會有此一問,不假思索答道:“被彆人拿住,我便說是無奈投降,願與秦坦裡應外合殺散蜀軍,叫他明日堅守一日,先留著鄧忠性命,到了晚上來劫
營……後果,你也知道了吧?”
劉邑見孔琪果然做了兩手準備,對他的話信了七八分,又問道:“碗子城失守,便沒有了你的消息,我怎麼相信你?”
孔琪這才轉過身來,坐在一塊石板上,將麻鞋脫下來,在鞋底的夾層中翻出一張信箋揚了揚:“這是鄧艾的親筆書信,你知道我不識字,你自己看吧!”
劉邑快步過去將那張泛潮的紙展開來,也顧不上散發著的淡淡腳臭,就近火光下來看,輕聲念道:“漢征西將軍鄧艾士載拜上……”
信中隻有短短數行字,大意就是讓劉邑深明大義,念在舊情上救出鄧忠,合力破關,為他記下大功,將來必有厚報。看到劉邑還驚疑不定,孔琪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緩緩道:“兄弟,這件事做成,就算不能升職領賞,光是那鄧艾征西將軍的身份,你救了他的獨苗兒子,就算留在那將軍
府中養老,他還能虧待了你不成?”
這句話倒是說得劉邑怦然心動,他現在最大的憂慮就是後半生沒有著落,鄧艾已經封候拜將,若是救出鄧忠,這個人情的確不小,可遠比升遷靠譜多了。
就在他將信箋卷起,正準備商議行動之時,忽然外麵傳來一陣嘈雜之聲,有人大聲嗬斥,甚至聽到了抽刀拔劍的聲音。
二人大吃一驚,已經有人闖進帳來,正是剛才的隨從:“將軍,不好了,韓秀來了。”
“啊?他不去巡視,還來後營做什麼?”
劉邑臉色大變,趕緊推著孔琪往外走:“你快到山崖上去躲避……”
“哈哈哈,我聽說劉副將抓住了一名奸細,請問人在何處?”才走了兩步,就聽到韓秀的聲音已經到了帳外。
劉邑二人臉色大變,帳中空曠,根本無處可藏,驚慌之時,帳簾已經被一名士兵上前揭起,夜風呼嘯而進。隻見帳外十幾個火把圍成一圈,韓秀按劍而立,冷然盯著他們二人。